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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樣子是自家主子!
阿福心安了,然後馬上就擠眉弄眼比大拇指,「主子,還是您聰明,這負荊請罪的法子好,大少爺最疼您,你服軟少爺哪能還有脾氣?我現在就去給您找,弄根最粗的!」
邱祁聽到眼皮猛跳,趕忙拉住,「等等,合適就行,以防萬一……」真抽!謝晸可不是以前的謝晸。
「哦哦,對對對,瞧我這笨腦子。」
阿福懊惱拍了把腦袋,暗罵了自己一句蠢,然後才又走人,半晌之後拿回根粗細合適的藤條,還有一塊防止真抽的豬皮,夠貼心。
準備好東西,邱祁這才背起藤條跑去謝晸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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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祁到地方的時候,謝晸正在院子裡作畫,身邊沒有侍衛丫鬟,只留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伺候。
那小廝少年模樣五官算不得多麼好,只能說清秀,但勝在年輕水嫩,眉眼又柔弱,看人的時候眼神又很關注,便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對謝晸這種經歷過千帆磨難的人來說,這般人兒最是受他喜歡,何況這小廝可不是普通人,正是前世為謝晸而死的白月光!
院子裡一人作畫,一人陪伴,偶爾謝晸回頭淡笑,青竹略帶羞澀低頭,氣氛溫馨。
看得邱祁別提多牙疼了,心中醋意滾滾翻騰,滿心的酸不拉嘰,一點都看不下去。
醋缸打翻,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趕忙跑過去,朝謝晸重重跪下,大聲請罪,打斷這礙眼的場景,「大哥,對不起,我錯了,如果您真要罰我,那您親自動手吧!」
又看到自己不想見的人,謝晸淡笑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回了冰冷。
「我現在說的話,是不管用了麼?誰放他進來了?」
「家主,我們……」
後面追上來的侍衛有苦難言,他們剛才倒是想攔,但沒攔住,潼少爺今天身手靈活了好多,他們又不敢下死手去。
「不怪他們,是我闖進來的。」
邱祁敢作敢當,不喜歡連累人,把準備好的鞭子舉起來,直視謝晸,眼睛努力發紅蓄起水。
「大哥,我是來負荊請罪的,私闖你的書房,毀壞你的畫是我錯,沒得抵賴,我認罰,鞭子挨了就是。但你能再聽我解釋幾句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做了什麼讓大哥你最近這般討厭我,這次犯事你查都不查就罰我,但有什麼事情你與我,你說了我就改,你知道我是最聽你話的,你要是不說,我怎知自己錯在了哪兒?」
這話說得忒乖巧又委屈,任誰聽了都忍不住心軟反省是否自己太兇了。
謝晸負手站立,看著下跪乖巧漂亮的少年,背著身後的手握了又握,極力的控制自己複雜心情,滿嘴的血腥鏽味兒,冰冷的目光帶著隱隱矛盾。
重生足足好幾個月了,他其實有很多機會將這人弄死或者趕出府邸,但是卻遲遲下不去手,尤其是每當像現在這般,少年委屈乖巧的模樣一出,他就更難抉擇。
他不是不恨阮潼,但是他知道,阮潼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他其實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沒有誰天生就那麼壞,少年剛進府邸的時候也是那麼乖巧懂事可愛,如果不是他一味的寵愛縱容,阮潼也不會養成跋扈的性子,如果那時候少年表達心意,他拒絕能夠委婉點,慢慢引導,或許就不會有後面的悲劇發生。
但是儘管如此,這人犯下的錯他仍舊不會忘記抹掉,養了寵了那麼多年,哪怕是條狼也養熟了,謝家上下一百多條的人命,阮潼怎麼也推脫不掉。
他不會殺他,但他欠下的債,他也得還。
「你既喜歡跪,那便跪著。」
謝晸看了眼那兩指的粗的藤鞭,咽下滿嘴腥鏽,複雜的目光變回平靜冰冷。
邱祁對情緒的感知變化是很敏銳的,男人陡然變化的情緒幾乎是瞬間就讓他明白了對方做下什麼決定,謝晸是個溫柔重情人,也是個冷心冷情之人,若謝晸下不去手殺阮潼,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放棄。
這可不行!
邱祁扔掉鞭子馬上撲上去抱住男人腰,急急耍賴,「大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你教我,我都改,打我罰我我都認,你不要不理我,有事咱們好好說,我一定改的,你再信我一次。」
因為過於著急和本能的親密,他並沒有發現這動作有多麼不妥,而身高的差距他這動作,不由就導致臉頰就跟人家的重要東西來了個親密接觸。
邱祁正著急哪裡發現這尷尬。
但謝晸可是身體正常的男人,前世被『他』表白,又因為有個男人白月光已經走到了掰彎的路途上,對這種接觸自然敏.感得很,幾乎是瞬間臉色就黑紅轉換起來。
「放手!」
嚴恪禮教的男人聲音略帶幾分懊惱。
「不放,除非大哥原諒我,有話與我好好說。」邱祁也不是個只會拳頭的人,撒嬌耍賴他不是不會,只是之前沒機會施展罷了。
「大哥,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私闖你書房的,是有人故意誘我去的。你關了我一個月的禁閉,我今天解禁自然會去找你,路上碰見丫鬟小廝一問,都說你在書房,我才去的……她們還說大哥你不喜歡我了,要接其他表少爺回府趕我走,我以為那畫上的人是,心裡一時生氣去拿來瞧,才錯手把畫撕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