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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罡霖心中真是鬱悶得想罵娘。
當然,也就是心裡想而已,他脾氣粗人,卻不代表沒腦子,這種絕對劣勢的情況他自然不會傻到自報家門說自己是來找麻煩的。
看來這鐘家可不止朱老三說得難纏,而是有些問題,普通村民誰腦子有病在自家門口做陷阱啊。
裴罡霖露出平易近人的爽朗笑容,拱手,「這位小兄弟冒犯了,我與兩位兄弟路過村子口渴,本是想上門討口水喝,誰知就掉了進來,還望小兄弟見諒……」
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通,鍾家房子坐落在村尾,是去下面村子的必經之路,時常會碰到一些上門討水喝的路人。
但邱祁會信嗎?那絕逼不可能信啊。
裴罡霖是什麼人?以前是軍營的兵,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又在鎮上當了好些年的地頭蛇,氣勢明顯跟普通人天差地別。
八尺威武的身材氣勢迫人,英俊剛毅的臉上眼角一道疤痕平添煞氣,狹長鳳目迸射冷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種人。
何況邱祁見多識廣,看人的眼光敏銳之極,要是被這麼一下下就忽悠過去,那就真是枉費他在煉獄末日中數十年的生存經驗了。
邱祁似笑非笑,腳下一顆石子兒準確無誤踢到旁邊漢子腰間上的大刀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大哥,下回撒謊之前麻煩先打個草稿,帶著刀子棍棒路過,青天白日騙鬼呢?說吧,誰雇你們來的,鎮上哪個道的?」
這口氣簡直比內行還內行。
裴罡霖瞳孔縮了下,但很快鎮定,「小兄弟誤會了,我們確實路過,是去下面村子收債的,沒有冒犯之意。」
潛台詞表明了身份是賭坊的打手,那就帶著刀棍來村里不稀奇,十里八鄉每個村子都有那麼幾個不爭氣的敗家子。
旁邊兩個壯漢也露出憨憨笑容,附和表示這是個誤會,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誤會?」
邱祁摸著下巴,目光上下打量,滿含深意。
其實他估摸著也猜出來這幾個人是誰指使來的了,方圓百里之內跟鍾家有不解仇怨,又出得起銀子僱人的,除了朱家沒有第二個,一般村民誰吃飽了撐著浪費銀子來報復人。
他今天沒直接動手反而浪費時間審問,不過就是想瞧瞧這幾人是鎮上那波勢力,然後就此藉口上門抓幾個壯丁回來,以待日後混亂之時村子裡有幾個武力值震場。
之前考慮鍾光明的牽紅線,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對方「三爺」的身份,現在有現成的送上門,深坑裡面領頭的那個男人還長得有點帥……恩,可以考慮下換這夥人。
如此想,這些人周旋,邱祁也懶得再廢話。
直接看向躲在院門裡偷摸看的鐘家人,招呼,「還躲著幹什麼?過來把眼角帶疤這個綁上來洗乾淨,然後送我到房裡,剩下倆繼續留在坑裡待著反省。」
綁了洗乾淨送房裡……這話為什麼聽著那麼像是強搶良家婦女的土匪?
鍾家人表情齊愣,眼神驚疑不定。
裴罡霖這邊也懵了,這情況急轉得完全叫人轉不過來,他們想過無數應對可能,但沒想到邱祁會說這種話。
兩個相貌憨厚的壯漢悄悄湊到自家老大耳邊,小心翼翼,「大哥,他說的是我們想的那個意思嗎?」強搶良家男!
裴罡霖黑著臉,覺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活了這麼多年,真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這事兒。
他,豐銅鎮的地頭蛇,赫赫有名的裴三爺,竟然被一個小哥兒吩咐洗乾淨送房裡去?
鍾家那邊在短暫的驚疑之後,就是猛拍大腿,著急確認,舌頭都急打結了,「宇哥兒,你這這這是要……」
「招婿!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邱祁打斷肯定,表情淡定自然。
話落。鍾老太差點氣沒吸上來。
不行不行!宇哥兒怎麼可以招婿?她們鍾家又不是沒男丁,還要今天送房裡?她們鍾家又不是土匪山賊強搶良民,最重要的是這個瘟神必須嫁出去!
「宇哥兒,不不不行啊,咱們可是正經人家,你這像什麼話,咋就直接給送房裡去呢!就算你真看上這位後生,奶給你找媒婆說就是,沒有八抬大轎,也必須三書六聘禮,不然傳出去,咱們老鍾家可就在十里八鄉出名了!」
鍾老太急急勸說。
要換成以前,她真是直接抄傢伙上去了,但現在她不敢,只能急,連句粗話都不敢說話,就怕邱祁這個六親不認的又動手。
「對對對,宇哥兒,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沒有媒婆聘禮拜堂那是無煤苟合,要沉塘的……」
就連慣來明哲保身,出身就縮邊邊的鐘母也沒忍住開口。
主要是邱祁這話實在太過令人驚悚,一個未婚小哥兒要自己看上男人就罷了,這還猴急得馬上就送房裡去,土匪家的小哥兒都沒這麼彪悍的!
不過某人也不是能彪悍來形容的,只能用兇殘。
邱祁瞄了眼深坑中黑著臉的男人,越看越滿意,他就喜歡陽剛英俊的,特別是坑底這男人還身帶煞氣,氣勢夠足。不管脾氣如何,這外形是他喜歡的標準忠犬。
性格可以調.教,眼緣這東西難找。
「咱們鄉下哪來的那麼多規矩?好事就得趕緊,今兒就是良辰吉日,去找幾根紅燭,把大叔伯叫來,晚上我就要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