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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忙碌換來的好處也相當的明顯。三郎幾個迅速的被培養了起來不說,大郎二郎兩個因為看到沈依依的辛苦, 在不可能罷學的情況下,用心程度直線上升,生怕浪費了交給學裡的每一分錢。
努力總是會有收穫的, 沒多久,沈清明對著簡蒼頭又樂呵呵的炫耀上了,今兒說我家孫子背書得了誇獎, 明兒說抄書的字趕上了童生,反正一日日都變著花樣的刺激人家。弄得簡蒼頭看到沈依依,那眼睛就發亮,對著簡放也諸多的不滿。
若非這死小子好說話,自家怎麼可能要等到大丫十六才辦酒?若是及笄就能嫁過來, 許是這一年的時間,自己太爺爺都當上了, 那自家重孫子四五年後就能上學堂讀書了,到時候還能輪到這老小子嘚瑟?……
好在沈依依不知道這老頭心裡的盤算,不然估計一腳就能將簡家爺倆給踹出去。用她生的兒子,壓著她弟弟?這都什麼腦子!不對不對, 她又不是母豬,哪有成親就生孩子的?還不對,她為啥就一定生兒子?亂了亂了,不對,沈依依不知道啊!
沈依依確實不知道簡蒼頭是個什麼思路,可那種期盼她早點嫁過去的眼神還是看的挺清楚的,只是她這會兒沒工夫理會。軍鎮上的那個鋪子正等著她安排呢。
說來這兩家確實也挺夠膽,兩家合力直接吃下了軍鎮最靠近縣城這一邊的一大塊地,在地價不高的情況下,直接占下了足足三畝的位置,用來建一個大大的帶飯館的大車店客棧,而且還是兩層的。
這一下子可好,地價不高,可建造的拋費卻十分的驚人,弄得這會兒收拾好了各個客房之後,連著廚房碗筷什麼的,都有些捉襟見肘了。
「大丫,你說這飯館咱們該怎麼整?總不能就空著吧,租給別人也不像樣啊。怎麼又不會整租,只放出去這麼一截子不像樣的很。還有這後頭的大車店,這可是軍鎮,咱們是要擔干係的,雖說簡蒼頭前兒還說,有些老交情托他安置幾個孩子。這咱們這裡總也該有個自己人,不然這合夥的買賣可做不長。」
和簡蒼頭關係好歸好,沈清明在該講規矩的時候卻從不含糊,他心下清楚,越是規矩清楚,有底線,這親戚道里的,才能越長久。
對於這個事兒,沈依依確實已經有了想頭。
「我這都琢磨好了,咱們啊,也別和旁人爭搶,只做些個稍微輕省些的就成。比如直接做成湯館就挺好,每日裡就四五個大肚罈子的湯放在那兒,另外擺上一摞的餅子,簡單幹淨不說,還省人手,算起帳也容易,多好。」
「湯館?」
「對,那什么小雞蘑菇湯,鯽魚豆腐湯,排骨蘿蔔湯,羊肉清湯,蹄花山藥湯,看看這就五個了,對,還能有個老鴨筍子湯,六個了。每日一早燉上,兩個時辰燉下來,那滋味能沒人喜歡?這可全是葷腥,一字排開那麼一擺,配上麵餅子,你說這生意能做不起來?」
六個湯?麵餅子就湯?要這麼說這還真是可以。這年頭這樣的一碗葷腥湯品,在尋常人家請客都夠了,對一個大車店附帶的飯館,確實夠用還特別實在。
沈清明腦子裡過了一想,想像了一番,感覺自家孫女的想頭可以搞,不過盤了盤這湯的品種,又齜了牙。
「全是葷腥的湯?那若是有駕車搬貨的夥計,豈不是只能白水下餅子了?這有些欺負人啊!丫頭,咱家是開大車店的,這,這不能不顧這些人哦。」
「那就在加個鹹菜湯,這總夠便宜了吧,除了幾個鹽錢,都快沒成本了,多加幾瓢水,一個錢就能讓人敞著喝。」
沈依依腦子都不用過,立馬給出解決方案,這痛快的像是腦子裡不知道過了多少遍一般。若非知道這是自己剛問的,沈清明都快以為自家孫女套路自己呢。
行吧,這一個解決了就好,這麼簡單的事兒,是個會做飯的就能搭起來確實挺好,省的他去尋廚子了。
「那這人選的事兒怎麼說?你趙二嬸子丟不開家裡的孩子,老鄰居里也多不願意搬過去,咱們這找人可不容易。你可有方向?那新村那邊的佃戶可有願意的?」
城裡人對去軍鎮有牴觸,想來鄉下種地的窮苦人應該沒有吧,好歹那也是鎮子,不用種地就有飯吃,總該有人心動才是。
可惜,這事兒沈清明猜錯了,若是平日這確實挺吸引人的,可壞就壞在前陣子不是剛鬧過戰事嘛,都是惜命的人,有幾個敢往那樣最前頭的軍鎮搬的。倒是沈依依,一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尋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
「我已經找了朱氏了,她和她男人去,正好熬湯的,應付打湯的都有人了,她男人可是退役的老兵,旁人不敢去,怕當兵的鬧騰,他卻是不怕的,好些都認識還能幫著招呼人,如魚得水很。」
「誰?朱氏?」
對,沈清明沒聽錯,大傢伙兒也沒看錯,就是那個朱氏,原本前頭全家的兒媳婦,被沈依依懟下去一鞠躬下場的那個,被沈依依從山匪宅子裡帶回來的那個。至於她怎麼又和沈依依聯繫上了!這個問題就說起來事兒長了。
像是朱氏這樣經歷過兩段婚姻,還是都不如意,結局不好的婚姻的女子來說,再嫁真的是很成問題,即使是在這樣邊緣的邊境城市裡,山民多娶不上媳婦的地方,推薦出去也相當的困難。
可你別說啊,許是經歷了山匪山寨上的磨難,如今的朱氏倒是本事起來了,在知道自己會娘家只會給家裡添麻煩之後,第一時間就攛掇著她老爹,幫她從軍營里尋人。為啥這麼有針對性?那不是有那些傷殘老兵做例子嘛。她覺得那也是個不錯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