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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花豹都不怕,那大丫我信得過。」
成,你信得過那就行,王捕頭點了點頭,隨即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個側頭對著簡蒼頭問到:
「老叔,你覺得合適?」
「合適,怎麼不合適,挺好,挺好。」
簡蒼頭笑的露出了那缺了顆門牙的牙床,眼睛都眯起來了,這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孫子要出去冒險一般,於是王捕頭也笑了,笑的段大郎都有些懵,走到了門外頭,眼見著到自家門口了,才反應過來幾分,難得八卦的問:
「難不成簡大郎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唄。」
「你這當姑父的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嚓,這反將一軍的本事真心不小,果然不愧是捕頭。段大郎吃癟,索性一甩手,快步回了自家,順帶給妹夫一個閉門羹。
縣城的衙門裡開始悄無聲息的動了起來,而山里朱氏也在經過了一個月的膽戰心驚之後,開始了自救的行動。
作為面鋪的小商戶人家的閨女,雖然她往日是驕縱囂張了些,口齒上是厲害不容人了些,可見識總是有一些的。在弄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之後,她就知道,除非自己一早死了,不然一旦這些人再次被朝廷圍剿,自己這匪婆子的身份,怕是將來不會得好,未必能順當活下來。
所以當她確定,因為爹的鋪子,因為那三瘸子媳婦的身份,自己暫時還算是安全,不會被滅口,被糟蹋之後,她開始小心的往這簡陋山寨的深處伸了手。
「朱氏,朱氏,你這是往哪兒去?」
那黑熊一般的人從某個木屋裡出來,老遠就看到朱氏提著一個籃子在往寨子裡頭走,不由皺起眉頭喊了起來,那裡可是屬於山寨內院了,有庫房,有地窖,往日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去的,這朱氏,一個廚房裡安身的人怎麼會去那裡?
「我,我,我送飯。」
多說多錯,朱氏低著頭微微抬了一下竹籃子,在那人靠近的時候,讓他看到了籃子裡粗糙的粥,
「有,有三個婦人,兩日沒送飯了,要,要,要死人的。」
這個理由不錯,最起碼那黑熊挺能接受,雖然不過是發泄的東西,可要是死了,一時半刻的也沒得替代能尋來,送飯倒確實需要。不過這朱氏怎麼知道兩日沒送?去了剛來那陣子的垂涎之後,黑熊很警惕。
他微微又看了一眼朱氏,瞧著朱氏那污糟瘦弱的衣衫,亂蓬蓬的頭髮,瘦弱的沒幾兩肉的身子,還有那怕的微微發抖的身形,稍稍想了想。是了,整個寨子做飯的就她一個,多了少了,自然是知道的,想來是心軟了。罷了,本也沒想弄死那三個人。
「去吧,別多看,快些出來。」
說完他快步就往外走去,這幾日秋收,山道上總有些收稅的差役在往來,他們做賊做慣了,下意識就緊繃了神經,每日都要安排好些人警戒,他這會兒正要去換崗呢。沒多少心思細究了。
朱氏小心的往裡頭挪,眼角掃著那黑熊的腳步,看到他走的沒有遲疑,立馬加快了腳步,直勾勾的往裡而去,等著走到那庫房邊上的地窖入口處,見到那守門的,再次放緩了步子,小心的提起籃子:
「我,我來送飯。」
沒說誰讓的,可敢到裡頭,那守門的覺著怕是別人吩咐的,不然這一個整日縮在廚房的人能有這膽子?這麼一想自然也不會為難,好歹也是他們寨子裡唯一的廚娘,也算是半個自己人,所以態度還算可以,幫著開了門。
「速度快些,這幾日可忙乎的很。」
「嗯,嗯。」
不敢多應聲,朱氏匆匆的就下了□□,等著到了下頭,朱氏眼睛讓那火把的光那麼一晃,酸腐的氣味一熏,眼睛一下就流出了淚來,也不知是環境造成的,還是自己那不安留下的。可事兒已經到了這一步,容不得她退縮,只有將這三個女人顧好了,活下來了,將來她才有人證,證明她也是被逼的受害者,才能逃過那可能的牢獄之災。
地窖其實不小,約莫有兩間屋子那麼大,做山匪的避難所都夠了,可見這準備的有多充分,可這樣一個地方卻只有三張木板床,還是那種連床單都沒有的那種,床上除了稻草,就只有那三個斜躺著,一看就已經半死不活的女人。身形看著不比她好多少,臉色在火光下都顯出幾分灰白來,可見虛弱成了什麼樣。
許是聽到了有人下來的聲音,那三個的身子微微就是一縮,等著看到是個女人,又集體愣住了,直到朱氏將盛著粥的罐子遞過去,那三個才爭先恐後的爬了過來,你一口我一口的往嘴裡倒吃的。與此同時,那不時掃過來的眼神卻帶著幾分冷意。
「多吃點,活著。」
朱氏知道,自己如今這送飯的身份,不可能得到這三個女人的認同和信任,所以她沒說別的,只這五個字。
第27章 . 探路、戒備2』 地窖里的火把燃的正旺……
地窖里的火把燃的正旺, 偶爾爆開的火花一閃一閃的,照映出四人不遠不近的距離。油脂忽高忽低的滋滋作響,更映襯出這一室除了吞咽之外的靜默。
在朱氏的注視下, 三個婦人終於吃完了那一罐子粗糙薄粥, 也終於有功夫朝著朱氏探究的看過去。三個人雖長得不同, 可眼睛裡那種冷卻基本雷同, 只這麼一看,一股子怨恨絕望的氣息就席捲而來,讓朱氏背脊一陣的寒毛倒立,有心想辯解一二, 卻怎麼都張不開口。直到那三個垂下頭去,朱氏這才一個哆嗦的醒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