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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真好看,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沉穩感,這麼優秀又這麼溫柔,為什麼那麼多人不喜歡呢?
翟生想不明白,心裡很矛盾,他既想讓許清清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希望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放下對這個女生的固有偏見,以更加公平的眼光看待她、認識她、了解她。然而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沒有必要,清清有他就足夠了,別人愛怎麼看怎麼看,越排斥這個女生,這個女生就越依賴他。
依賴到身邊只有他,心裡只有他,永遠只有他一個人陪伴……
誇獎到底是少,何況是像翟生這樣直白的誇獎,其他偏向質疑的議論聲仍然嘈嘈雜雜,當然,還有別的一些聲音。
有人轉頭去看學習委員的反應,然後和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看好戲似的說著什麼:
「學委被反超了誒」,「何止反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許清清空降吊打」,「我還以為老班要表揚她,剛才所有人都看的是她,真尷尬」,「學委臉色好難看」……
身形瘦小、但是習慣仰著下巴、眼神中有傲氣的女生,目不斜視直直坐著,看上去情緒平靜無波,然而面色已然青青白白。
她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握著拳頭,看到前排的某人也扭過頭來看她,皺了下眉頭,遞過去一個眼色。
收到眼色的人,轉而看了眼許清清,視線鋒利,眼睛裡都要噴火了,懷疑、嫉妒、憤恨、不屑,這個人絲毫猶豫都沒有,在老師沒有點名的情況下主動站了起來,高聲道:
「曹老師,我要求公開許清清的試卷,以及考場監控,所有人都知道她轉學過來的成績非常差,本來就是不求上進的私生子,以前也沒好好學習過,而現在只用半個學期數學就考了滿分,根本不可能!」
全班的視線頓時被她吸引過去,許清清也看過去,眨眨眼,心說:哦豁,原來是她啊,那個誰來著,就是被翟生踹桌子誤傷到的那個……哦對,叫宋馨語。
沒想到這女生還在記恨她啊,許清清默默嘆氣,果然恨意很長久。
並沒有想錯,她確實被恨著——
宋馨語滿心恨意,自從許清清第一天來,她就看她不順眼了,之後,更是愈發厭惡:
憑什麼有一些人居然對她改觀了,說她挺好的很溫柔很有趣,憑什麼翟生變得對她那麼好,憑什麼她不化妝也好看,憑什麼老師對她的態度總是很溫和,憑什麼她沒有一直被排擠,憑什麼她混得越來越好,憑什麼這次數學居然考了滿分,憑什麼!
那麼多的憑什麼,那麼多的想不通,在今天這件事的引燃下,徹底爆發出來。
由於帶了情緒,宋馨語說話的態度不怎麼好,甚至於沒有藏住語氣中的濃濃……酸味兒。
這就,引發了群嘲:
「怎麼還故意提人家的身世呢,質疑成績就只說成績唄,大可不必人身攻擊。」
「有毛病,背後說說也就得了,幹嘛當眾說人家是私生子,真是夠有病的。」
「好酸吶,還不許別人考得好了。」
「估計還惦記著上次她挨桌子撞的事兒呢,仇人飛升了,豈能咽下這口氣?」
「可是,不是翟生踹的桌子嗎,關許清清什麼事。」
事情時常就是這樣,當你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所有人都會支持你的看法時,往往未必。宋馨語完完全全沒有想到,她會遭遇這麼多的攻擊和批評。
這跟她想像的結果不一樣,她本想帶節奏讓所有人都圍攻許清清的!
這時,一個懶散的聲音清楚響起:
「坐下吧,世界圍著你轉呢?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己考不了滿分還不允許別人考,你的嫉妒心也太重了吧,真是多虧你爹沒有私生子,要不就你這尖酸刻薄樣,還不得氣得吃人啊。」
要論嘴毒,沒人能毒過翟生。
許清清已經好久沒有見過某人毒舌發作的時候了,自從毒蛇同桌變成二哈少年,她就少了很多樂趣。這下,再次見到以前那個攻擊性極強、嘴巴「抹了蜜」的翟生,許清清一朵煙花開在心裡,感覺只有一個字:
爽。
寂靜片刻後,全班爆笑。
「生哥果然是生哥,太狠了。」
「宋馨語也是找罵,說的那話我聽得都討厭,雖然我也有點兒懷疑許清清的成績。」
「她才不是懷疑成績,她是拿成績當幌子,本質就是想給許清清難堪。」
「嗯,很明顯了,平時也是,每次聊天都是她先提起私生子的話題,然後引到許清清身上,各種嘲,反正我現在挺煩她的。」
一個數學成績,引發了如此多的討論,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第一次沒有維持紀律,而是任由所有人「暢所欲言」。
她有她的考量,她明白有一些事情不能強行壓著,畢竟,太過于震驚,以至於出現議論是可以理解的——
「都說完了嗎?我現在嚴肅證明,許清清同學絕對沒有作弊。在成績出來後,我和其他閱卷老師已經第一時間查了監控,理由和你們一樣,合理懷疑,而結果是:成績真實。」
「不僅數學成績真實,其他科目的成績同樣沒有任何問題,有疑議者,可以自己去監控室申請查看監控,這是個人行為,老師不會作為公共事項當眾展示監控畫面。」
「其他科目的試卷,由各任課老師自己拿著,上課時再分別下發,不過成績已經全部出來了,校公告屏有具體分數和排名,課間大家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