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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手下依照命令返回婚禮現場,只剩兩人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陰冽抽了一支門上插著的紅玫瑰,拿在手裡帶了進去,另一隻手順手將門鎖住。
頓時,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房間裡,一片寂靜。
由於拉著窗簾,昏昏暗暗的,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頭,把檯燈按開。
剎那間,鎏金色的光芒傾瀉而出,灑滿整個房間,為床上躺著的女孩披上一件金色的薄紗。
許清清仰躺著,睡得很沉,什麼反應都沒有,戴在頭上的新娘白紗滑落在兩側,露出她不施粉黛的清麗容顏。
她的皮膚很細膩,是奶白色的,平時閃閃亮亮像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此時緊緊閉著,上下層的睫毛交疊在一起,將眼線勾勒得毛茸茸的。
陰冽單膝跪在床邊,上身撐著床墊,一隻手小心翼翼地伸過去,食指輕輕地碰了碰那羽扇般的睫毛,只覺扎扎的,痒痒的,酥酥麻麻,而這種感覺並非停留在指腹,順著他的胳膊正在湧向全身,最後全部聚集到某處。
他有些口乾舌燥了。
站起身,坐到床上,他將火紅的玫瑰花置於許清清的耳側,左右端詳片刻後,滿意地笑了。
「祝我們,新婚快樂。」
他低聲說著,開始動手脫某人身上的衣裙。
拉鏈拉開,逐漸無所遮蔽,一件件,丟在旁邊。
當美好的景致呈現在眼前,陰冽眯起了眼睛,細細欣賞著,他呼吸深重起來,眸色也暗了許多。
站在床邊,眼神依然定定注視著床上之人,他抬起右手,一顆一顆,解著自己的衣扣。
燈光打在玫瑰花瓣上,美得如夢似幻,男人的身影遮蓋住女孩,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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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總,許氏資產變更協議已經由許老太爺簽署完畢,所有人都送回去了,三爺家的長子許紳在回去的路上試圖奪槍,被扭斷了胳膊,三太嚇暈了過去,現在還昏迷不醒,您看該如何處理?」
李管家等候好半晌了,由於接了命令,一直不敢敲門,這會兒,才終於等到陰冽出來。
陰冽是從他的「婚房」出來的,神清氣爽的樣子,這邊的事情順利辦完,他便出來看看另一邊的問題,結果就聽到了協議簽署完成的好消息。
舔了舔嘴唇,他笑得春風得意,「處理什麼?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多安排幾個人手,好好照顧我的家人們。對了,把許幽莉也抬回去,醒來後她要是問什麼,不用瞞著,直接告她實情。」
李管家點頭應聲,又說道:「那媒體那邊,需要哪份稿子呢,是繼續寫許幽莉的名字,還是換成許清清?」
這事兒不能不問,雖然李管家已經成了陰冽這邊的人,卻也難以理解自家主子的做法。
原本的計劃還是有條不紊合情合理的:先跟許幽莉完婚,接著用孫女婿的身份去探望許老太爺,在老太爺家裡「逼|宮」,讓其更改遺囑。
可是不知怎麼,布置了很久的計劃就這麼突然改變了。
婚禮當天調換新娘,婚禮現場脅迫更改遺囑,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這麼高的風險性卻還要進行,歸其原因,全部只因那一個人。
「當然要換。」陰冽說得毫不猶豫,「之前放出去的消息就是我要和『許氏三門之女』結婚,我又沒有說謊,幹嘛現在要寫個錯誤的名字。」
「……是。」
「對了,別進去打擾她休息,守在外面就行了,她什麼時候自己出來你們什麼時候送她回去。我還有點兒事,要回公司一趟,記得看好她,別讓她跑了。」
那個小混蛋,醒來以後應該會怒氣衝天吧,畢竟他給她留了不少的「新婚印記」,希望她能儘快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他對她還是很疼愛的,也允許小混蛋因為一時的想不開而鬧一鬧,可是,要是敢跑,那就別怪他沒收自由。
「是。」管家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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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房間裡,許清清蹙著眉頭,沙啞出聲。
怎麼搞的,她是睡覺的時候被卡車碾了嗎,渾身都是酸痛的感覺,尤其……
她愣住了。
僵硬地坐起來,低下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她傻了眼。
如果她沒有辨別錯誤,那麼她好像是,失……身……了。
呆愣愣地抬起頭掃了眼四周,這是在她的休息室里,除了她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呢,究竟是怎麼回事?
拼命回憶,許多片段影影綽綽一晃而過,有濡濕的吻,有激烈的交纏,有汗水,有玫瑰……
許清清伸出冰涼的手,把坐起來時滑落的被子重新裹在身上,眼中神采漸漸變淡。
她抱著膝蓋茫然地坐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將臉埋在被子裡,任淚水浸濕被單。
王八蛋。
王八蛋。她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到這麼混蛋的事情。
陰冽,你真的是畜|生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許清清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
在被子上抹乾淨眼淚,許清清抬起了頭,哭了一陣對於情緒的宣洩還是有作用的,她的心臟沒有那麼痛了,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顫抖著手去拿被扔在床邊的魚尾長裙,拿到手裡又扔了出去,她下床去找她之前的衣服。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