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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抱了兄弟!做事兒多用點兒腦子不行嗎,怎麼次次就知道上手呢,不是打人就是抱人,多特麼引戰啊,你是我的腦|殘粉嘛!!!
她小心翼翼偷偷去瞟對面的陰冽,男人嘴角始終掛著笑,明明清楚聽到了翟生說的話,卻不發火,只是把菸頭丟了,用腳踩滅,動作不緊不慢的。
翟生還在昂著下巴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許清清只覺得心梗,看不出來嗎傻孩子,那人慢慢碾碎的是煙嗎,心裡想特麼的是咱倆!
從小不惹事不生非、遇到問題向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許清清,還是頭一次被朋友連累,她在自己撤退和留下來救人之間左右徘徊許久,還是決定……救人吧。畢竟是朋友了。
「呵呵呵,瞎說什麼呢你,開玩笑也有個度,陰總是我許家的座上賓,我剛回來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全靠人家安排照顧,這麼好的大善人,這麼厲害的商界大人物,你可千萬別因為不了解就誤會人家。」
夸,就是夸,想要讓對方消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可勁兒的夸,這一招沒技術含量,但通常情況下都適用,唯一的缺點就是她誇得牙疼。
但只要能化解尷尬,牙疼又有什麼關係,她說過的違心話多了去了,疼一下總比把對方惹火了一顆槍|子兒穿頭的好,那樣倒是不用牙疼了,哪兒也不疼了。
許清清笑眯眯的,滿臉真誠友好地看一眼陰冽,微微點頭表示道歉,然後滿眼警告和提醒地看向翟生,玩兒命給他傳遞眼色:配合一下,台階都給你找好了,趕緊道歉,然後走人。
翟生並不是個反應慢的,他能看出來許清清不同於平時的表情,心領神會地沖她笑了一下,轉過頭跟陰冽說道:
「你以後別威脅清清,我知道你現在跟許家強強聯手了,不管你會不會當許氏的上門女婿,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都別想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雖然她現在寄人籬下很不好過,可是從今以後,有我罩她。」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帥,許清清微微一笑,不想活了。
陰冽終是大聲笑了出來,他今天的裝束不是西裝革履,而是穿了一身淺藍色的休閒套裝,這樣露著白白的牙笑起來有一種很青春的感覺,遮蓋了不少陰狠氣息。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清清一眼,接著才將視線投注過去,客氣而禮貌的對翟生說道:「你好啊,是翟家的大公子對吧,你小的時候我們還見過面呢,當時是令堂身體抱恙,我去醫院探望,那時候你見了我還叫哥哥呢。」
看看人家這話術,看看人家這段位!輕易就提起了你的傷心事,還不著痕跡罵了你現在沒教養,甚至暗指你沒媽媽了所以沒人教育了……
許清清恨鐵不成鋼地瞟一眼她的傻隊友,看傻孩子居然沒生氣,只是皺著眉頭黯然了臉色,像是僅僅想起了難過的事情而壓根兒沒發現其中對他的嘲諷。
是真的傻,也是真的可憐。許清清默默嘆口氣,替他接過了陰冽的話:
「畢竟很久沒見了嘛,有些生疏也是正常的,各自都有忙碌的事情,都很辛苦很累。」——他也很慘,生活在那個只有仇人沒有親人的家裡,跟你一樣很辛苦很累。
「而且人都是會變的,他現在有點兒內向,你看他都沒朋友,只跟我混在一起,我倆是差等生同桌,怎麼能比得上您人中龍鳳,自然也就不敢自以為是地叫您哥哥了。」——他很弱,我也很弱,兩個弱雞有什麼好放在眼裡的,你現在身居高位家財萬貫如此成功,何必跟他、還有我計較。
一定能聽出來她話里的意思的,許清清肯定這個人能聽出來。
其實她的交際水平跟這些混跡社會的人精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即使這樣她也得硬著頭皮說,畢竟旁邊那個更不行。
翟生這會兒很安靜,呆呆地杵在那兒,夜風吹起他的劉海兒,露出那低沉失落的眼眸情緒。
他不再張牙舞爪滿身帶刺地頂撞和挑釁,蔫吧吧的,許清清猜測道,這孩子估計還沉浸在痛苦的回憶里。
對面的人倒是神采奕奕,頗感興趣地看著許清清,像是聽明白了她的請求,又像是沒聽明白,也不接話,就這麼打量著。
就在許清清無奈之中再次措辭準備繼續說點兒什麼的時候,陰冽淡淡開口:「不早了,回吧。」
!許清清大喜,趕忙拽過翟生往後拖,嘴上應和道:「對對付,不早了,這會兒是回家的最好時間,明天還得上學呢。」
翟生也不反抗,硬是被她拖到了車旁,許清清打開車門讓他坐進去,叮囑道:「快回吧,開車要注意安全,回去了發信息給我。」
「哦。」他終於恢復了情緒,蹙著眉頭欲言又止,看一眼那邊,還是說道,「清清,你還是防著點兒那個陰冽,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別聽班裡那些花痴說他怎麼怎麼優秀,怎麼怎麼身處困境絕地翻身,我聽我那個爸說過,這個人非常可怕,一定不能招惹。」
那你剛剛還當面挑釁人家!許清清快氣得心梗了,拼命勸自己要想開,這傻子總歸是想保護她。
「知道了,放心吧。」她說。
越野車發動,行駛進夜色,總算離開。
許清清推著她的自行車一步一步往回走,別院門口已經沒了人影,但她知道,某人絕對不是睡覺去了。
心塞啊,馬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