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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著她的陰冽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挑了下眉毛,有些不解,「你笑什麼……」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他愣住了——
許清清把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反正我今天出不去的話,一定會痛苦得活不成,那乾脆就提前了斷吧,總歸不浪費您給的禮物。」
她厭噁心灰意冷,她厭惡被壓制,被擊敗,被逗弄,被褻玩。
認命?聽話?放棄?她文科沒理科好,對這幾個詞不熟悉。
她不想死,也不會死,就是賭一下,這個人想不想她死。
許清清扣了扳機。
作者有話要說:翟生:咋還不來
陰冽:我們在一起呢,我不放她走~
翟生:艹!
第34章 生死一線
許清清是個做事極穩的孩子,像現在這樣賭一把的事情,以前基本沒做過,然而這頭一次賭,就賭上了命。
就有一絲絲緊張。
她扣著扳機的手指基本上是僵硬狀態,肌肉在瘋狂給大腦傳遞信號: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話說這玩意兒不會走火吧,別她還沒碰到呢,自己就射出去子彈了,多可怕。果然和諧社會是最好的,原來的家裡哪可能出現這種危險物品。
許清清心裡紛雜錯亂,面上卻分毫不顯,她冷著一張臉,嘴唇緊抿,畢竟命都壓上了,在賭贏之前絕不能暴露任何情緒。
比她臉色還冷的自然是沙發上的某人。
剛才還遊刃有餘從容不迫、滿口都是逗弄戲謔和嘲諷、占據著上風的男人,此時已然被許清清這突然的舉動搞得面色難看到極點。
真是膽子夠大,什麼都敢做,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
氣氛僵持。半晌,陰冽有了動作,朝前傾身,把只抽了一半的煙按在菸灰缸里。煙霧繚繞,他端過一旁的酒杯往裡倒酒,「呲」的一聲,灰落煙熄。
「威脅我?」他淡淡道。
許清清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聽到這話,便開口回答,語氣隱約帶著一種主動權回來的從容:「哪有,我可不敢,我就是不想活了。」
陰陽怪氣誰不會啊,主動權這種東西,一旦失去,可就不好往回拿。
陰冽仍然語氣淡淡,「呵,沒有上膛,威脅誰呢。」
廢話,上了膛槍|口可就衝著你了。許清清保持著耐心,鎮定道:「你真的挺會刺激人的,或許陰少爺學過心理學?感覺總能猜到別人的心思,太厲害了。」
「過獎。」
「其他方面也很厲害,正直、善良、寬容、大氣,明事理,懂人情。」
「……」
「死在如此厲害的人面前,我真是無憾了,說不定還能給陰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行了。」陰冽打斷了她的話。
贏了,她贏了。許清清硬忍住激動的情緒,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沙發上的人,期待著最後的結局。
眼睛倒是無辜極了,又黑又亮,被睫毛覆了半層陰影,毛茸茸的,難怪能勾上翟家那個可憐的小蠢貨。陰冽移開視線,從沙發上站起來。
許清清的槍還沒有放下,跟這種陰險狡詐的人對線,她還是保險點兒,不要大意的好。
「行了,走吧,要死死外邊兒,死我面前我還嫌髒呢。」
我也嫌髒,許清清默默頂回去,看陰冽伸手插到口袋裡摸索,然後掏出一把鑰匙,給她扔了過來。
OK!成了!啊哈哈哈!!!
許清清接住鑰匙就跑去開門,開心的同時充斥著焦急的情緒。不知道翟生怎麼樣了,可千萬別因為她耽誤的這幾分鐘而出什麼事。
別墅大門的門鎖不止一個,許清清第一道鎖第二道鎖第三道鎖依次去開。
她視線專注,注意力集中,沒有看到身後幾步遠的男人,將手重新伸進了口袋裡。
有一種情緒是最致命的,陰冽摩挲著口袋裡的槍,面無表情反思著,他不該有那種情緒。
——舍、不、得。
女人算什麼,他又不缺,哪怕再有趣,也不該成為他捨不得的存在。
他握緊了口袋裡的槍……
「謝謝啦,門打開了,我把鑰匙掛在門把手上了,勞煩您再鎖一次。」清亮的女聲響起,陰冽對上了那雙亮晶晶的眸子。
許清清已經把門推開了,半隻腳都邁了出去,又轉回身說道:
「那個,拜託你一件事好嗎,明天早上如果我沒回來的話,幫我餵一下清寶,就我那個狗狗。狗糧在雜物房裡,給它往食盆里倒滿就好了,還有就是如果旁邊水盆里的水不乾淨,再幫忙換一碗清水,就這些,謝謝了!」
連珠炮一般的說完後,許清清風一樣沖了出去。
沒五秒鐘,一輛自行車飛速而過,車上的人屁股都不在座位上,弓著腰半站著馬力全開地蹬走了。
直到人影完全消失,陰冽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才拿出來,緊緊攥了攥拳頭,又頹然鬆開。
他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你的狗。」
————
夜很深了,馬路上靜悄悄的。
路燈在道路兩旁盡職而立,照亮前方。
許清清玩兒命蹬著她的自行車,迎面而來的冷風灌進嗓子裡,卻感覺不到難受,只想快點兒再快點兒。
她剛剛拐到路口的時候停了一小會兒,又撥了一次電話,結果是仍然沒有人接,心裡頓時更涼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