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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還是不那麼放心,許清清皺著眉毛問道:「你不會是騙我呢吧?」
陰冽微笑著搖頭。
……完了,更不敢相信了,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現在這幅溫文爾雅的模樣也太少見了。
許清清不是個傻的,她思考一番,想出個主意,「那你現在就去辦我說的那些事,全部辦好了我就相信你。」
陰冽點點頭,很自然地伸出被綁著的雙手,說道:「行的,來,先幫我解開。」
「…………」好傢夥,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許清清黑了臉。
她冷哼一聲,抱起了手臂,睨著某人,「上一次我就給你解開了,我記得你當時給了我深刻的教訓,說如果換做是你,永遠不會解開,沒錯吧?」
陰冽笑了下,眼睛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你還記得我說的話。」
許清清語氣嘲諷,「那當然,您的話簡直稱得上『至理名言』,我等小|人物一定是牢記在心,永不忘記。」
好賴話陰冽還是聽得出來的,他笑容變淡,垂下了眼睫。
許清清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現在已經入夜,她不準備留宿在這裡,計劃一會兒帶著清寶找個酒店,如果酒店不讓狗狗進入,她就聯繫翟生,求助一個臨時的住所。
這樣想著,她最後再次詢問一遍,「你同不同意辦妥我的要求?同意的話,我就去找醫生給你治傷,我也不強求你現在就做,可以先立字為據,然後我拍下來字據傳給我的朋友,如果你反悔,我就讓他發布出去。請不要再耍花招,我惹不過你,但我光腳不怕穿鞋,怎麼也不會讓你全身而退。」
這一段話,重點是什麼很明顯,只不過,陰冽卻只關注其中的一個細節,他冷著聲音問道:「你的朋友,是哪個朋友,翟家的那個廢物?」
許清清皺起眉頭,「不用你管。」
也不知道陰冽怎麼了,就這麼短短的一兩分鐘,臉色就沉了下來,整個人的感覺轉瞬間變得陰沉駭戾,他漠然道:「不用立字據,你說的事情,我現在就一件一件給你辦,唯一的要求,是你跟那個小廢物斷了關係,以後不再有任何聯絡。」
話音剛落,許清清已經炸了毛,「你還講上條件了?!你有資格講條件嗎!你就說干不干吧!」
「干。」陰冽突兀地笑起來,滿眼都是惡意,「干你。你再喜歡那個小廢物也沒用,他沒膽子,這輩子也干不到你,只有我,只有我能……呃!」
許清清抽了他一巴掌。
「你的嘴和心一樣,真髒。」
空氣仿佛驟然靜止。
挨了打又挨了罵的陰冽,側著頭,終是吐了口血,再抬起頭時,眸中眼周皆泛著猩|紅,神情已經不太像正常人了。
他死死盯著許清清,炙熱情緒更重,吐字緩慢,卻清清楚楚,「再髒也親過你,親過你全|身,你剛才還主動用嘴餵我酒,可見你多麼口是心非,多麼喜歡我這個髒嘴……」
「啪!」
又抽了一巴掌。
許清清面無表情,並沒有暴|怒,也沒有羞|恥,冷冷淡淡的,眼中只有鄙夷。她只是在教訓流|氓罷了,她不生氣。
無非是用力過猛,打得手麻了而已。
陰冽垂著腦袋,沒再抬頭,許清清看不到他此時的狀態,只能看見他腦袋下方的地毯上,承接著一滴、一滴,掉落的血。
再恨,再氣,許清清還是見不得這麼血|跡斑駁的場面,她心裡反感得厲害,決定不再跟這個神經病再討論「和解」的話題,打算直接走人。
不給她澄清拉倒,她也不要名譽了,反正就是個rpg,她聲名掃地又何妨,清者自清,她只求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個混蛋之人。
回身掃了一眼床上,許清清左右看看,沒找到有用的,又看了一圈整個房間,發現了沙發上扔著的陰冽的襯衫。
她過去把襯衫拿上,又返回來,將襯衫揉吧揉吧團起來,蹲在某人面前,一手將他的下巴抬起,另一手抓著團好的衣料準備往其嘴裡塞(防止一會兒她離開後這人把傭人叫來)。
這一下,正對上視線。
許清清的動作頓住了。
男人的臉上很悽慘,嘴角破了,唇邊都是血,臉頰上有扇巴掌留下的指痕,眼睛只是半睜著,瞳孔有些渙散,毫無神采。
有……有點兒太慘了。許清清同情弱小的心理發作,一瞬間有點兒憐憫他。
「那什麼,我會給你叫醫生的,等我一會兒出去了,到達安全地方後,就給你的私人醫生打電話,你再堅持一會兒。」
這是真實的打算,不是騙陰冽,她原本也不想置人於死地,而那個私人醫生的電話是她上次在這裡的時候保存的,正好這會兒派上用場。
嘆口氣,許清清小聲嘟噥了幾句,也不知是說給陰冽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你傷害了我,我也報復了你,就這樣吧,就這樣抵消,再無交集吧。」
雖然她還是委屈,還是覺得自己沒招誰沒惹誰過於倒霉,還是希望傷害她的人能受到更多的懲罰,可是,讓仇恨在心裡延續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她還有清寶要養,還有舒適的生活要過,有很多書還沒看,遊戲也沒有玩兒夠,好吃的還有很多沒有嘗到,朋友同學也都喜歡善良溫暖的她,她……不能陷在仇恨和痛苦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