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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拿幾個被子,我跟狗睡,謝謝。」
「……」
翟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許清清觀察了,確定他不是裝的,是真的不知道。
也就是說,陰冽把新娘換成她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
她抽了個空在手機上搜索一番,沒有搜到任何內容,皺著眉想了想,也沒理出個一二三,於是也就不管了,給陰冽的私人醫生打過去電話,讓他去救他的主子。
那邊,醫生一臉懵|逼,掛斷電話後給陰冽撥了過去,收到冰冷陰鬱的兩個字——「不用。」
陰冽已經自己掙脫束縛、並且用臥室里備著的醫藥箱給自己大致包紮完畢這些事,許清清一概不知,她坐在翟生給她安排的嶄新房間裡,思考著今後該怎麼辦。
既然消息沒有傳出去,那她還能去上學,不過許家應該是不能回了。
想想書包、換洗衣物、個人用品之類的還都在原來的房間裡放著拿不過來,她就頭大。
「麻煩啊……人生怎麼這麼麻煩。」
正感嘆著,翟生敲門進來,看她鬱鬱寡歡,把新找到的床被給她放到空著的床上,鋪好後,終於閒下來,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怎麼跑出來了?」
翟生是做好徹夜長聊的準備的,「離家出走」可不算小事,何況還帶著清寶,清寶是誰,是某人的心肝寶貝,家人一般的存在,帶著清寶走,那就是去意堅決、不欲再回。
「自己出來的還是被趕出來的?聽說你姐許幽莉今天結婚,怎麼,陰冽成為上門女婿了,名正言順在你家紮根了,所以就容不下你並且有權趕你了對不?」
許清清默默嘆氣,全部猜錯。
不過也不用猜對,她討厭麻煩,現在消息既是沒有傳出去,那她正好享受清淨,犯不著自己把那糟心事公開,不如將錯就錯。
於是,粲然一笑,她用力點頭:「你猜對了,就是那樣。」
翟生:「……操啊。」
許清清擠眼淚:「唉,命途多舛,沒有辦法……我又累又困,好想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翟生雖一肚子火氣,然第一位還是心疼,趕忙說:「好,那你趕緊睡,明天別去學校了,我替你請假。」
「嗯,謝謝~」
有個心地單純的朋友,感覺真好,許清清安安穩穩睡了一覺後,再起來,發現消息在新的這一天公開出去了,卻不是她被換成新娘的消息,而是——
〔陰氏集團董事長陰冽取消與許氏三門之女許幽莉的婚約,原定於昨日的婚禮並未舉辦成功,原因不做公布,自此,兩家各不相干。〕
許清清剛起床,臉還沒洗,在床上坐著,拿著手機,瞬間清醒了。
她一頭霧水:「這是搞什麼……」
————
城郊私墓,兩座墓碑並列而立。
陰冽在這裡站了很久了,大衣上沾了冰冷的晨露,隨著寒風輕微晃動,顯得他整個人消瘦單薄。
他臉色蒼白,目光無神,臉頰上還有昨天被扇巴掌留下的痕跡,狼狽不堪,就這樣一直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相片。
爸爸,媽媽,我心臟疼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可她恨我,她打了我,我流了很多血,可是,那些地方都沒有心臟疼。
怎麼辦,真的好疼,好像一直一直有刀在剜著,一刻都不停。
我該做些什麼呢,我還能做些什麼,怎麼樣才能讓她永遠留在身邊。
好疼啊,心臟好疼啊。
寒風凜冽,陰冽猛然吐了口血,下一秒睜著眼睛,直挺挺向後倒去。
遠處的保鏢注意到了這一幕,嚇得面無人色,趕緊往這裡趕來……
————
「陰冽還是不見人影嗎?」許宅,許老太爺正對著眾人怒聲詢問,見一大家子穿著富貴卻頭腦空空的無能後輩只知低頭不做聲,屁都不知道,屁忙都幫不上,一氣之下摔了手裡的拐杖。
眾人皆慌張不已。
大老爺年紀也不小了,差點兒嚇得厥過去,卻不敢走,哆哆嗦嗦擦著額上的冷汗。
沒辦法,出了這麼大的事,全家族無一人能解決,只有老太爺還沒放棄,趁著陰冽沒將他和許清清的事情公布出去時,老太爺先下手為強,將其和許幽莉解除婚約的消息先放了出去,且隻字不提新娘換成了許清清。
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知道兩家沒有姻親關係,那陰冽就不是許氏的女婿,與許氏沒有半點兒關係,也就無權繼承任何家產。
那麼,那份家產轉移文件,哪還有效益,都不用動官|司,自動作廢。
而且發布消息時,老太爺還特意聲明,是「陰冽取消婚約」,而不是「許氏這邊取消婚約」,主語定為陰冽,所有人的疑問也都會衝著陰冽。
你為什麼取消婚約,為什麼突然取消,有何隱情,你做了什麼,你有什麼打算,解釋一下原因……這麼多的麻煩,這麼多的議論,所有的矛頭,全部都由陰冽承擔。
其實陰冽那邊的婚禮新聞稿都準備好了,他是要宣布和許清清結婚的,敢宣布也是因為他準備耍個無賴,咬定當初的婚訊只確定跟「許氏三門之女」,而非必須許幽莉,那許清清也是許老三的女兒,所以不算有問題。
就算被眾人痛罵一頓,這事兒也是影響不到他的根基的,頂多成為諸位吃瓜人士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畢竟換新娘的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