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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小姐,大少爺在樓下等著呢,讓您快一點兒下去。」
許清清正刷牙呢,差點兒被牙膏沫嗆住,含糊不清道:「等我呢?為什麼等我?我自己能去,不用人送。」
傭人阿姨擺手解釋,「不是送,大少爺也在利島域讀書,大學經管部。」
「……」
把嘴裡的泡沫漱乾淨,大概順了順頭髮,許清清換好校服背上書包下樓去。
有人在等,她也不好在餐廳慢悠悠吃飯,拿了兩片吐司和一瓶牛奶,許清清快步趕到大門口。
沒見到人。只有一輛加長型號的她不認識的豪車停在門口。
應該是等她的吧,許清清按照常理分析,於是過去拉後車門,但是鎖著。
她疑惑地敲了敲車窗玻璃,等了足足有五秒,車窗才緩緩降下一條縫隙,裡面的男子優雅有型,清晨的陽光在那無框眼鏡上反射出明亮的光暈,她的好哥哥淡淡開口:
「我們家沒有在車上吃東西的規矩,吃完清理乾淨再上來。」
許清清:「……」真講究。
長髮披肩,面容俏麗如同公主的女生,左手吐司右手牛奶,吐司上還有一個被咬過一口的痕跡。許紳眉頭微蹙,心中很是鄙夷。
果然從小缺乏家教,哪怕擁有一半的許氏血統,也難以融入他們的生活。他平時不是喜歡計較的人,此時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睛,不知怎麼就想讓他這個妄想飛入豪門的野雞妹妹受點兒教訓。
不是捨不得那一口飯嗎,那就站車外面吃吧。
「要不你先走吧,然後我自己去。」許清清怕耽誤他的時間。
「快點兒吃完行嗎?」
「……行。」
許清清很明白自己被嫌棄了,那哥的表情平淡中透著排斥。她聳聳肩,從善如流,乖巧聽話的——
回了餐廳。
車裡的許紳,緊緊皺眉,這人怎麼回事兒,怎麼還跑回餐廳大吃特吃去了?!
一番惱火的等待,許清清終於吃完早飯上了車。
車行平穩,窗外風景清新如畫,不過許紳今天沒心情欣賞。他在等著旁邊座位的那個人跟他說話,詢問他家族的一些事情,畢竟這麼好的機會,想打聽信息或是拉近關係都是最好的時間。
但是等不到開口。
某人坐在旁邊的角落,抱著書包,一路打瞌睡。
你不是剛起床嗎?!許紳不能理解。
如果許清清知道她這哥的疑問,是會告訴他的:俗話說餓了發呆飽了犯困,沒什麼別的原因,她早飯吃太好了……
「許清清。」許紳到底沒沉住氣,沒話找話冷聲說道,「利島域是貴族學院,比你以前學校的高中課程要多很多,難度也更大,希望你上進一些,跟不上的話自己負責。」
「嗯,好。」跟不上是不可能的,她都讀研了,高中課程算什麼,何況當初高考時她還是保送。
不過讓她上進就免了,一不小心學業突出,怕不是更招你們這些防她爭家產的多心者圍攻。她還是挺慫的,加上又佛又宅,能及格就不會爭第一。
「其他的你沒有想問的嗎?」他都先開尊口給她製造說話的時機了。
「沒有。」
「……」
許紳憋了一股氣,哼一聲,青著臉轉頭看窗外,再不理旁邊腦子有問題之人。
而不明白這種態度從何而來的許清清,抱好書包,繼續打瞌睡。
不理她挺好,清淨……
黑色加長林肯駛入學院,利島域是豪門圈知名的貴族學校,與普通公立學校一樣分初高大學,這裡是高中部的停車區,許清清被轟下車後,車門利落關上。
許清清:「……」我說不用送,你偏要送,送了你又不高興,真是。
看看周圍的環境,猶如廣場一樣的學院自由區,噴泉潺潺,花草環繞,前方一段距離後便是高中部教學樓的台階。正是她昨天過來時候下車的地方。
這就好認路了,在周圍學生打量的目光中,許清清朝著她的班級出發。
教學樓很大很廣闊,她一路走得猶猶豫豫,憑著記憶左拐右拐,然後看到了「高中部F班」的鍍金門牌。
啊,終於找到了,這個費勁兒。心中感嘆一句,許清清準備進去,就在進門前的一瞬,她的名字傳了出來。
「叫許清清,昨天不是做過介紹了嘛,好像不是接回許氏才改的姓,從小就一直那樣叫的。」
「肯定啊,那麼貴的姓,為什麼不叫呢,從小叫說明從小就惦記著回本家,這次的機會真好,認祖歸宗外加分配家產,不負多年的等待啊。」
「麻雀變鳳凰的感覺一定很好,我也想變一次過過癮,奈何不是私生子,哎,沒那個命。」
「我也是呀,註定體會不到一步登天的感覺了,呵呵。」
我想一步蹬死你們,許清清在門外面無表情。
三次了,她被迫聽牆角三次了!而且整整兩次都在說她!她不就是個豪門私生女嘛,是她主動蹦出來的嗎,這事兒由她嗎,她踏馬的現在只有表面風光實際就是個槍靶子身份你們知道嗎!
鬱悶。
很突然的,她想起了他們私生子一族的那位大佬,陰冽。那個人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到處都是比這些話還陰陽怪氣一萬倍的議論,或許還有其他方面的針對、欺負、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