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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伯點點頭,他知道孟萱以前就當過群演,認識群演領隊不奇怪。只是,他們看起來關係好像有些過分好了。
當他看到那個領隊撥了一下孟萱額頭的劉海,終於忍不住了,吼了一句:「女一的頭髮只有髮型師能動!」
吼完,眼前終於得到了淨化,那對狗男女……不是,是那個狗男人終於離開了他單身四十年終於碰上的白月光美人。
等陸明澈帶著兩個小朋友過來的時候,霍大伯都顧不得掩飾,直接抓著陸明澈問:「今天那個群演領隊你認識嗎?就那邊樹底下那個。」
大家一齊往霍大伯指的方向看去,綿綿紅嘟嘟的小嘴變成了一個小小圓圓的「O」形,黃石叔叔居然來劇組了……
陸明澈淡淡道:「認識。」
霍大伯沒等到後文,瞅了他一眼,既然認識,難道不應該介紹介紹嗎?從心理學上看,這種情況就是不想說了。
「他跟孟萱什麼關係?」陸明澈不主動說,霍大伯厚著臉皮繼續問。
他是準備光明正大追求孟萱的,也沒有什麼好瞞著掖著。
陸明澈也很乾脆:「你覺得他們關係特殊?那就是你想的那樣。」
「……」霍大伯,「戀愛中?」
「你不如去問本人。」陸明澈不知道孟萱打不打算公開,沒有直接給出肯定的答覆。
但是,霍大伯心裡已經明白了。
他的眼光本就犀利,剛剛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預感,只是不願意承認,內心抱著僥倖的想法。
現在知道了事實,不由得悵然若失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惜沒有早點認識……哎,希望她能幸福吧。」
他不知道孟萱和黃石之前的事情,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能得大美人的青睞,總有過人之處,比如溫柔體貼、小意殷勤。
霍大伯不可能去拆散人家的緣分,只能自己消化心裡的酸楚,準備今晚收工去找白峰吐吐苦水。
「小陸,你帶倆孩子去化妝室吧,一會兒就開始拍了。」
霍大伯壓下一個單身老男人的痛,打起精神,繼續拍戲。
他為博美人一笑,日以繼夜地創作出這個劇本,最終也真的只能博美人一笑罷了。
……
綿綿在劇里是一個孤兒,父母本是武林高手,因以鋤奸扶弱為己任,遭宵小暗算而亡。她自幼背負深仇大恨,苦練劍法,只為有朝一日能為父母報仇。
她是被好心的廚娘收養的,在食肆和廚娘的外甥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因為這個人物設定,綿綿又一次開始練劍了,而且動作難度比她之前比賽還要高。霍大伯得知綿綿的劍法一直是陸明澈在教,便沒有另請武術指導,讓他擔了這一職務。
綿綿十分喜歡這個天才劍客的設定,這完全就是她想像中的樣子,每天拍完戲還要練劍法也不覺得苦,每天大反派挑毛病也不生氣,練得格外刻苦,只是動作難度太高,她認真練了,也總要時不時錯一下。
陸明澈看著動作上的瑕疵覺得礙眼,但也沒有教訓太過,畢竟還不到五歲,有些動作要求做到完美,確實不容易。
他看綿綿不是這裡錯,就是那裡錯,好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全部正確地練下來,只好先帶她去給霍導看看,聽聽導演的意見,再做調整。
「就這樣去給霍大伯看嗎?」綿綿很遲疑,「要不,再給我兩天練練吧,也許就不會出錯了呢?」
「兩天前,以及兩天前的兩天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綿綿哽了一下,「原來我已經這麼說過了嗎?」
「是,說了不止一次,先去給導演看了再說吧。」
「那,好吧……」
她只能先讓霍大伯看看這個不確定哪裡會出錯的版本了,本來還想練到超級棒超級棒的程度,然後讓大伯誇她來著。
綿綿有些忐忑,但等到開始舞劍時,卻好像心裡只剩下劍,別的什么小情緒通通不翼而飛,認認真真把一整套劍法練下來,甚至還帶著點莊嚴神聖的意味,本來嬉笑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
陸明澈在心裡輕輕地嘆息,可惜還是錯了一點,是個之前從來沒錯過的地方。
綿綿也知道自己那裡錯了,練完劍,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到霍大伯身邊說:「本來以為這次不會錯了,沒想到還是錯了一點點,雖然,真的只有一點點啦。」
她可憐兮兮地把食指和拇指搓在一起,想證明自己真的錯得不多。
看到小糰子這蠢萌的樣子,哪還有人忍心說她,更何況其他人壓根沒看出來她有哪裡錯了,只覺得特別好,特別特別好,不但劍法很漂亮,她的氣質更是絕了,仿佛就是戲裡那個冷冷的小劍客。
因為人物父母雙亡、要報仇雪恨的身世,這回小糰子不再跟之前一樣只要夠可愛就行,她這次要冷,要酷,還要有點小傲嬌。
霍導本來還挺擔心小糰子冷酷不起來,沒想到這就直接進入人物了!
他跟陸明澈溝通了一下動作問題,發現綿綿錯的地方十分細微,便渾不在意地說:「沒關係,普通觀眾根本看不出來,看得出來的人本來就看不上影視劇里的武術動作……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比大多數沒有功底的演員好得多。」
導演都這麼說了,陸明澈自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