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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近期回鹿鎮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回來也是因為公司有業務,肯定給她安排了酒店。但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她的房間退租以後,會有其他人住進這幢小樓,她心裡就有些不痛快。
好像她跟小樓其他人的聯繫突然就斷了似的。更何況還有老林在這裡,萬一搬進來一個什么女人勾引了她家老林可怎麼辦?
於是摳摳搜搜的蕭雅琴乾脆大方了一回,她要去京市賺大錢了,也就不在乎這邊幾百塊錢的房租了,大不了每個月少去幾次飯店。
「綿綿,以後這架鋼琴就放在家裡,你們隨便玩兒。」蕭雅琴整完東西,抹了把汗,站起來拍著鋼琴說。
過了一會兒,快遞公司的人來了,給蕭雅琴把東西都稱完重,算好錢,就見這個快遞小哥莫名其妙衝著她的鋼琴走過去了,還動手動腳,一副要把鋼琴拆了的架勢。
蕭雅琴趕緊攔住他:「哎哎哎,你幹嘛,問你呢?動我們家東西幹啥?再動我報警了啊。」
小哥一臉茫然地轉過頭:「這個鋼琴不是也要寄嗎?還特地說了其他東西走快遞,這個很重走物流便宜一點。我看你們沒拆,就幫忙拆開好運輸啊,這樣一整個太占空間了。」
「誰說要寄了啊,不寄不寄不寄,要寄的就那幾箱,你拿走就完事兒了。」
快遞小哥站起來,也認真了:「給我打電話的那位先生就是這麼說的,快遞費是他付,所以我聽他的。」
蕭雅琴:「……」
喊快遞小哥過來的是她經紀人。
那麼大一家公司的經紀人,不會那麼摳吧,給她報銷了一架電鋼琴還要從鹿鎮千里迢迢運回京市去?不會吧不會吧?
「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蕭雅琴撥出號碼。
經紀人說:「公司最近對每個藝人的投資有限,我想你回京市還是要勤加練習,在宿舍也放一架琴比較好,再買太浪費了,乾脆把這台搬回來。」
蕭雅琴:「不用,我可以在公司練習。」
「公司不要關門的嗎?難道你每天只想練到公司關門就不練習了嗎?怎麼可以這麼不上進!你本來基礎就不好,還不想著私下偷偷多練練?那麼懶你怎麼跟你同門師姐妹同台競爭???」
「……」蕭雅琴,「我不是要偷懶……」
「不是就好,就那麼定了,運費我都會幫你付,唉,你非要在鹿鎮就買,害我多出幾百塊運費,別忘記我的好!掛了。」經紀人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向來都是她乾脆利落掛別人的蕭雅琴:「……」
她捋了一把頭髮,感覺到了頭禿。
本來她想說,那幾百塊運費省下來,都能再買一台低端電鋼琴了,她要關起門偷偷練估計也不會練多久,不需要太好的琴,結果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怎麼樣,要寄吧?」快遞小哥問。
蕭雅琴哽了一下,一時沒說出話來。
但是小哥看明白了她的表情,掏出一把螺絲刀,三兩下把電鋼琴的主體跟木板分了家,專業而熟練地裝進小棺材似的巨大紙板箱裡,一個人扛起來放上他的貨車,其疾如風地走了……
蕭雅琴和綿綿一下子都還沒反應過來,對著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客廳發呆。
還是綿綿先回過神,開導姨姨:「搬走也挺好的,姨姨去京市也能彈鋼琴了。姨姨好好學鋼琴,以後綿綿可以在電視上看你表演。」
蕭雅琴抱著小糰子直蹭。她家小寶貝真是太貼心了。
可是,這個電鋼琴她本來就是想留給家裡的,結果還要運去京市。
想到買鋼琴那天她還跟林老師一大早去人家琴行門口等了半早上,凍得直跳腳,還費了老大力氣兩個人才一塊兒抬回來……所以她這麼折騰,到底是為了個啥呢?
兩天後,琴姨就背著包,奔赴她夢想的新起點,京市。
林伯伯暫時沒有跟著一起去,他在鹿鎮的一個小劇組找到了活兒,比預想中要好,沒當導演助理,直接做起了貼近專業的現場執行導演。
他不想拖蕭雅琴的後腿,想要更加努力地追上她的腳步。
……
家裡每個人都早出晚歸,每天去幼兒園接綿綿的人變成了陸明澈。
他的太子已經殺青,開始在玉環傳劇組本色出演大反派,時間比他當武行的時候自由,大多數時候只要不是正在拍他,跟導演說一聲就能出來接人。正好碰到在拍戲走不開,就拜託蘇水月的司機去接。
綿綿每天來回於劇組和幼兒園之間,感覺劇組成了她的第二個家,最大的樂趣變成了每天看大反派奇奇怪怪的扮相。
他有幾場戲是穿著胡服,兩隻耳朵上各戴了一個碩大的圈狀耳環,頭上戴了泡麵假髮套,俊朗的臉龐硬是裝扮出了幾分風騷。
他就以這副模樣,去跳胡旋舞,一會兒跟兩個小舞姬歪歪纏纏,一會兒跟玉環你來我往,把唐玄宗看得神魂顛倒。
綿綿以為陸明澈不演她爹爹,來演這個真反派是自己緣故,看著監視器,有點愧疚地說:「我太對不起哥哥了,要是我那天演得好一點,他就不用演安祿山了。」
她真的沒想到跳胡旋舞要打扮成這個樣子。
「跟你沒關係,是編劇老師給的建議。我覺得這個樣子很好啊,我從來沒想過安祿山能這麼好看,男人跳起舞來真的是……」霍大伯意識到自己邊兒上的是個孩子,及時打住了嘴,拿起杯子慢悠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