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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似是有些吃驚,那本就大的美眸緊跟著又大了一圈。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肉麻的話說出去了,心裡也就暢快多了。
裴瀾邁過了自己心中那道坎,走近了幾步,大掌作勢去牽她的手。
眼前的小姑娘不施粉黛,星眸微嗔,滿頭烏髮自然垂落在身前,發尾微微蜷曲著,似是剛剛洗完,散著淡淡的香氣。
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
「菱兒。」男人啞著喚了句。帶著他自以為的討好。
阮菱飛快的抽出小手,縮回袖中,坐回床榻。
裴瀾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粉白的小臉,低啞道:「好歹孤也算幫你一個忙,別這麼傷我,好麼?」
阮菱吸了吸鼻子,刑部,戶部,大理寺,三個三品大員傾力相助。論理,她是該感謝的。可他,可他為什麼又來招惹自己呢?難不成就享受這種她仰望他,去感激,去千恩萬謝的樣子麼?
裴瀾道:「你對孤說了幾句狠話後,搬離了梨苑,就打算一直避著不見了?」
阮菱小臉躲開他的手,蜷起了身子:「我不再是殿下的外室了,殿下答應了的。您是太子,不能食言。」
陌生疏離的語氣惹得他身體一僵。
可想到自己曾帶給她的傷害,他這氣火就燎不起來。
他,虧欠她太多。
「菱菱,那日是孤衝動了。」
他拍著阮菱的蝴蝶骨,一下又一下:「回來吧,到孤身邊。」
阮菱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一片淒涼。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他永遠高高在上,用睨視眾生的角度來看她。阮菱受夠了。
她抬眸看著他,挑眉的樣子已與他有三分神似:「我想要的,殿下給不了。殿下想要的,恕臣女也給不了。」
太子替她掖了掖被角:「孤想要的,這世間只有四姑娘能給。」
阮菱急了,聲音抬高:「殿下!」
裴瀾並不在乎她的失態,不緊不慢地看著她。清冽的眉眼,一如往常看不出息怒。
「您就非要這般折辱我麼?」阮菱被逼急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此刻像個盛氣凌人的兔子,狠狠瞪著裴瀾。氣勢是的有的,就是一點都不凶。
裴瀾眼色頓時深了下去,放在她肩上的手漸漸屈捲成拳。
他調遣六部為她徇私是折辱她,漏夜出宮來看她也是折辱,幾日不眠不休批奏摺,批到最後奏摺上寫滿她的名字也是折辱。
生來尊貴不知人間苦愁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嘗試到了被一小小女子磨頓心腸的滋味。
他看了她良久,心底里那股子火也隨著一聲喟嘆散了。
阮菱,我若是想折辱你,實在不必如此。
「殿下請走吧。我不會再當您的外室。」阮菱聲音低低的,十分堅決。
男人捏了捏喉結:「孤沒想讓你做外室。」
不是外室?阮菱驚訝的看著他,低低呢喃,旋即又自嘲的彎了彎唇角:「我雖身份低微,可也只願求得一心人。殿下若要我進宮與其他女子一起服侍您,那我寧願出家做姑子去!」
裴瀾輕揉著她的小腦袋瓜,有些無奈。
阮菱躲避他的觸碰,心裡實在是恨急了,美眸瞪圓:「你到底想怎樣?你若要那以後想來便是,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了。只求您高抬貴手,別折磨我的家人。」
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瞪裴瀾,身上已是一點力氣沒有。
大半夜的,又是威脅又是恐嚇,她累了。
卻不想,對面的男人一把摟了過來。阮菱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攥在懷裡,靠著他寬厚堅實的胸膛。
她聽見頭頂那一貫寡淡的聲音有些顫:「來孤的東宮,做孤的太子妃。」
阮菱身子顫了顫,當即想動卻被他按了回去。
裴瀾繼續道:「聖人賜婚,入皇祠,刻玉碟,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阮菱聽的懵了,耳畔那人的心跳聲漸漸放大,猶如雷鼓,咚咚咚震的她心底發慌,發顫。
她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裴瀾怎會娶她做正妃,母親已與阮家和離,她也不再是侯爵之女,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子。這身份鴻溝,天差地別。何況他最喜歡的,不是那位宋家姑娘麼?
想到前世他對宋意晚的好,而自己在梨苑一個人靜靜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阮菱就沒來由的害怕。更別提他要娶她為正妃這種天荒夜談的事情。
阮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只顫了顫,便歸於沉寂。
她淡聲道:「過去的事,還請殿下放下吧。」
可裴瀾卻不給她機會,他捧著她的臉。
呼吸間隔,阮菱覺得額前一涼。蜻蜓點水般,還帶著灼熱的觸覺。
男人聲音沙啞:「菱菱,你還要孤說的再明白些麼?」
他的唇帶著淡淡的甘松香,滾燙,熨帖的溫度就快要將她燒糊塗了。
阮菱咬了咬唇,抬手抹了把額頭,不再看他一眼。緊著朝床後躲去,一股腦鑽進被子裡。
絲衾里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殿下若再不走,我即刻就喊人來!」
第34章 醋意 太子皺起了眉,小姑娘何時多了個……
小姑娘就縮在絲衾里, 躬著身子,把自己團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