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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他們會守在你附近,不會出現。」
「但是只要你一喊,他們便會立即現身。」
阮菱攥著帕子的指尖泛著白,凝了凝目光,突然嬌喝道:「影衛!」
陳氏和陳棣還沒反映過神,隨後便聽見「哐哐」兩聲響,像是平地驚雷一般,巨大的聲音迅速席捲整個屋子。
陳棣朝一旁閃去,方才關嚴實的門被人踹了開。
厚重的灰塵透過刺目的雪光,門外黑壓壓站著兩隊身著黑服的差役,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頭束白玉冠,一身深紫色的官袍,清冷俊朗的容顏寫滿了冰冷。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幾個黑影掠進了屋,護在沈氏母女三人前,其中一黑影低聲道:「夫人。」
陳氏錯愕道:「夫人?」
這阮菱不是還沒嫁娶麼?怎麼就成了夫人?!
阮妗的目光落在院外那人,一顆心頓時跟著揪了起來,大人怎麼來了?
謝延快步走進了屋,紫色腰封上的玉墜輕輕搖擺,通身貴氣,那雙高冷的眉眼帶著審視落在陳氏母子身上,與生俱來的清貴和官威讓陳棣打心裡害怕,尤其是他還剛剛做了一件驚天大事兒。
大理寺的人,為何要在此時來他陳府。
壓下心中諸多疑慮,陳棣還是躬著身子行了個禮,他是四品,眼前的人是三品,雖只差一品階,卻是他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陳棣道:「這個時辰,謝大人怎會來我家中?」
謝延抿成直線的薄唇,彎成了一抹嘲諷的弧度,清冷的聲不帶一絲溫度:「抓你。」
此話一出,屋裡眾人譁然,心思各異。
陳棣就差「撲通」一聲跪在謝延身前了。
做了虧心事的他比任何人都敏感,大理寺直轄楚朝所有司獄,這個時候來他家,還說了一句要抓他,難不成謝延他知道了?
陳氏不懂官員品階,可只看謝延的衣袍便知他身份貴重,也不像方才那樣撒潑,小心翼翼問道:「官老爺,你是不是抓錯人了?這是我兒子,四品工部侍郎啊,你是走錯人家了吧!」
謝延淡淡睨向陳氏:「你可認識陳池?」
陳氏有些磕巴道:「認,認識。那是我弟弟……」
謝延道:「陳池嗜賭成性,在盛家坊里輸了不少銀子,後又在放高利貸的葛家兄弟手裡貸了不少銀子,葛家兄弟派人日夜追捕陳池。以你們陳家的能力,就算再玩上三輩子也是還不上這筆巨款。可就在近日,葛家兄弟竟然放過陳池了。陳池如何還上的這筆銀子,陳夫人你可知?」
說到最後,上挑的尾音已是拉滿的慍怒。
多年來在官場上運籌帷幄,即便他不生氣,那周身被歲月浸染的官威已經深入骨髓。對於陳氏來說,此刻的謝大人,更像是地獄裡追魂索命的鬼差,要生生勒死她!
「我不知道!」陳氏搖頭:「陳池的事兒,我怎會知道,官老爺,您問錯人了。」
說著,陳氏便垂著頭想走。
謝大人眼色瞥過去,大理寺的人頓時進屋將陳氏駕著隔壁押了起來。
「謝延!」陳棣雙目通紅,也顧不上僭越,快步上前推開了那幾個差役,將陳氏護在身後,他啞著嗓子,發狠道:「我母親她什麼都不知道。」
「哦?」謝延挑眉,語氣笑了笑:「這麼說,那陳大人你知道?」
「是。」陳棣點頭,隨後把早就想好的說詞掏出來念了一遍。
「我舅舅他是欠了一筆天文數字,憑藉他的實力,就算再搭上我家都還不起。之所以他能還上,是因為我舅舅他答應了一個承諾。」
謝延環著臂,沒打斷陳棣,繼續看著他演。
陳棣心虛的看了謝延一眼,隨後硬著頭皮編道:「我舅舅答應他此後生下的每一個孩子都個飛繡莊,這才還上了這筆銀子。所以,謝大人您誤會了。」
飛繡莊是京城裡地下的一個黑暗組織,起的名字跟做的勾當沒有一毛干係。楚朝開朝時根基尚淺,並不富有,窮苦人家為了一升面,一桶油,賣孩子的事兒層出不窮,朝廷雖也阻止卻也算默認了,時至如今,德清帝繼位,大楚盛世開元,這樣的事兒就更少了。雖不道德,可朝廷到底沒有明文規定犯法,所以私下裡,仍然有這樣的勾當出現。飛繡莊便是京城裡買賣人口最大的組織。
「說完了麼?」謝延問。
陳棣額頭冒出一層汗,下意識道:「說,說完了。」
謝延抿唇,那雙清冷疏離的眼勾著嘲諷。
他冷著聲音道:「說辭勉強合格,可你漏了一點,你舅舅早在第一次還不上錢的時候就被葛家兄弟斷了根。告訴本大人,他如何生孩子,又是如何與飛繡莊簽的協議。難不成,飛繡莊的都是傻子,身都不驗?」
陳棣驚出一身冷汗,一股恐懼的情緒自五臟肺腑蔓延。
怎會?舅舅有這種缺陷,母親為何不提前告知他一聲?!
這下完了,全完了!
第50章 哥哥 他等了踽踽數栽光陰,終於可以娶……
謝延斂起眼, 聲音滿是寒冷:「陳棣,事到如今,你還不招麼?」
陳棣梗著脊背看向謝延, 他心知,他今日但凡認下一個字, 那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不能認, 打死不能認!
謝延他現在只是懷疑那筆來路不明的銀子, 這銀錢之罪可比春闈舞弊之罪輕多了,也許謝延只是弄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