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她急忙攀附住他的脖頸,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冷麼?」
阮菱閉眼答:「不,不冷。」
太子緩步朝床榻走去,動作輕緩的將她放了下去,語氣沒有放過的意思:「不冷還吹那麼久的風,要孤等你?」
阮菱眼眸黯了黯。是了,她是外室,沒理由要太子殿下等她。
犯了錯誤,她閉上眼,手臂環著他的脖頸,唇瓣輕輕咬了上去。
冰冰涼的觸感,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誠然,養在深閨里的四姑娘天生就會這些撒嬌的功夫。
一瞬,太子便被她笨拙的柔情擊敗的潰不成軍。
眼見那人眼底紅色越來越深,阮菱淚蒙蒙的眼睛凝了凝,哭音道:「殿下。」
太子動作頓時放輕了些,難得的,耐心的哄了她一句:「別怕。」
窗外月色明淨,屋內燈火長明,數不清過了多久,阮菱閉上了眼,能感覺頭頂上的目光越來越炙熱,越來越深沉。
漸漸的,她的身子到了一個臨界的邊緣。
阮菱微鬆了神,男人喘著粗氣,額間汗珠大顆大顆落在她雪白的鎖骨上。
過了半晌,太子闔著眼,躺到她身側,大掌攥著她的冰涼的小手,任呼吸漸漸平緩。
阮菱眼淚從開始就沒停過,簌簌的撲落,小臉因著熱氣熏的紅撲撲的。她哽咽的別過身子,緊緊的蜷縮在一起。
疼,好疼,哪怕前世經受過,可這一世的身子還是頭一遭。
身側的人是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儲君,並不會哄她。阮菱滿心滿眼的委屈,啜泣聲就沒聽過,也不知是哭給誰聽。
她真心實意的委屈,可這哭聲落到裴瀾耳里,就變了個滋味。嬌嬌怯怯的,似是欲拒還迎的邀請,亦或是求憐。
太子貼了上去,一手扣住她的腰身,聲音啞的厲害:「跟了孤,就這麼讓你委屈?」
抽泣聲戛然而止,阮菱癟了癟唇,唇邊強溢出了兩個字:「沒有。」
「既如此,便不許哭。」
太子掰直了她的身子,眼底情意褪去,正色看她:「你若不願,可到此為止。」
阮菱張了張唇,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分明做了那樣的事兒,現在又說到此為止。
她與太子本就是各取所需,他喜歡她的貌,她靠著裴瀾把母親救出來。這一物抵一物,想來也沒什麼委屈的。
過了剛才那一陣,阮菱心緒漸漸平穩下來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殿下,我服侍您沐浴吧。」
裴瀾坐直了身子,捏著她酸軟的腳踝,尾音上挑,有意逗弄道:「還能站起來?」
他這話意有所指,阮菱紅了臉,聲如蚊吶:「能。」
方才的男人無論是尺量還是動作都嚇得她眼淚撲簌,可過去了便好了。阮菱甩了甩頭,撐著身子便下了地,瑩白的玉足踩在光滑的地面上,看的裴瀾皺起了眉。
已是深秋了,就這麼光腳下床,是要得小病給誰看?
男人沒有多餘廢話,下了地將她橫腰抱起,如同來時一樣,抱著她去了淨房。
阮菱攔著他的脖頸,把臉藏了起來。太子沒說什麼,她也不好矯情。
出了屋,一股涼風迎面襲來,阮菱不禁打了個寒顫,把臉埋得更低些。
「冷了?」太子問。
「有殿下抱著菱兒,不冷的。」阮菱甜糯的聲音帶著討好,回道。
果然,太子低哼了聲,臉色也緩了下來。
見他心情好了,阮菱試探著問道:「殿下,我能去大理寺探望母親麼?」
「可以。」
裴瀾一腳踢開門,將她放到了池邊軟毯上。
她生的嬌小,抱起來跟抱小貓似的,沒費了多少力氣。裴瀾揉了揉手腕,褪去了衣裳,腳踏進池水裡,闔眼靠在池邊。
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乏的很。
阮菱心愿達成,便也去沖了沖身子。
折騰了兩次,她也乏的很,想到明早就可以見到母親了,她的小臉上,唇瓣微微彎起,軟軟的腮邊浮現兩個小梨渦。
不遠處,太子望著她那白生生的花朵模樣,一時出了神。
*
翌日,阮菱醒來的時候裴瀾早早就走了,她望著身側空出來的床榻一時間怔住了神。
從床鋪帷帳,到屋裡的陳設,她都無比的熟悉。一旁的梳妝桌上還放在一盒酸酸的梅子。
裴瀾喜酸,東宮的寢殿書房都會常備著,自她成了他的外室,住進了梨院,裴瀾偶爾也會來住,劉嬤嬤便也備下了。
門外傳來了淺淺的敲門聲,是劉嬤嬤在問。
阮菱披好了衣裳,溫聲道:「進來吧。」
劉嬤嬤端著餐盤走了進來,梨苑不大,除去外院的灑掃小廝和廚師,平日伺候的也只有劉嬤嬤和一個叫桂雲的侍女。
劉嬤嬤瞧見阮菱一臉疲憊的樣子,便知昨夜定是不安生。她把早膳放到了桌上,一一拿出來:「姑娘趁熱吃吧。」
一碗清粥,一屜籠包並著幾碟小菜,冒著騰騰的熱氣。
阮菱拿過湯匙,喝了一口粥,問道:「殿下有說什麼時候去探望我母親麼?」
劉嬤嬤想了想,太子早前出門好像確實囑咐過一句,她依言回:「殿下說待會兒顧將軍會送姑娘去大理寺。殿下還囑咐,姑娘應當早點和沈府說清楚,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