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他哄阮菱都沒這麼費心過。
宋意晚捧著那帕子,感受著經他手的溫度,怔怔的出了神。
「現在可以告訴孤,曲小雨在哪了?」他耐心問道。
宋意晚飛快的擦了眼淚,隨後抬頭看向裴瀾。
她的心在搖擺,在動搖。
她曾無意間撞破了父親與林錫金的談話,父親憎恨曲鶴,連帶著抓了他的女兒曲小雨塞給了林錫金,可林錫金是什麼人,酗酒,還喜歡吸食那玩意。喝的爛醉後就喜歡打女人,前任髮妻就是被他生生打死的,可他串通父親悄悄處理了屍體,而後傳出消息,那女子與林錫金和離回了老家。
就曲小雨那麼個花兒一般的年紀,怎麼能承受得住林錫金那生猛禽獸。
為免再出人命,父親命林錫金把她弄進明月樓。他想發泄了去找就是,只一條,怎麼玩弄都可以,不許弄死。因為曲小雨手裡好像還知道些什麼秘密,她沒敢再聽下去就跑了。
曲小雨那點秘密對父親有沒有危害宋意晚不知道,可曲小雨對於父親確實是個重要的人,聽說太子殿下是來查父親的。
宋意晚猶豫了,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太子……
看透了宋意晚心裡那點子心思,太子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修長削白,骨節分明,是耐心耗盡的表現。
他催促道:「孤不逼迫你,怎麼選擇看你。」
「晚晚。」他道。
短短兩個字繞過他的唇畔,帶著上挑的尾音,意味分明。
宋意晚瞪大了眼眸,一下子就明白他所說的選擇是什麼。
是留在金陵做一輩子官吏之女,還是從此踏入東宮,侍奉未來天下最尊貴的男子,做他的妃嬪,從此身份有了天差地別的飛躍。
只一瞬,宋意晚就做出了選擇。
她滿懷期待,輕音道:「殿下,曲小雨就在這個明月樓里。」
終於得到消息了,太子唇角微勾,霎時站起了身,再沒理會身後的宋意晚,徑直出了門。
——
「阮姑娘,咱們就這麼一個個推開門找不行啊!待會兒鬧大了,老.鴇就帶著打手來找咱們了,我是沒事兒,但是帶著你,我怕應付不來啊!」
小顧將軍實在忍受不了阮菱的行徑,他怎麼也想不出一個高門小姐竟然能帶著他一扇扇的去推那些春.色闌珊的門!
阮菱又推開了一扇門,這次,她清晰的看到了裡邊那個男人,是林錫金!
她拽著顧忍的袖子,低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就是這間了。」
小顧將軍當即閉嘴他那碎碎念,隨著她的聲音壓低了身形,一同擠過去看。
這一看,他頓時「嘶」了一聲。
眼前的場景與那些尋常香艷不同,異常的,異常的重口!
小顧將軍哼哼道:「想不到這林錫金這個人不禁禽獸,還有這種愛好。」
身側的阮菱同樣看到了剛剛那一幕,她用手擋住眼睛,可還是止不住的乾嘔噁心。
她扶著門框,纖細的身子彎著,腿不住的抖,眼睛登時紅了一圈。阮菱緊緊的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忘記剛才看見的卻怎麼都忘不掉,黑暗中,一股力量托住了她。
很涼的手,卻帶著熟悉的甘松香。
阮菱猛地回頭,卻是裴瀾。那雙黑眸亦看向他,除卻驚訝還有一絲慍怒。
太子抱著她的腰肢,向上託了托,漫不經心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冰冷:「你在這做什麼?」
先入為主的態度,絲毫忘記昨兒他為了約會宋意晚,而特地折騰她到凌晨。
阮菱也顯然被問住了,可此刻的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要想到方才那一幕,她胃裡就不住的泛酸水,想吐。
太子一手扶著她,也朝門縫看去,這一看,就不可避免的皺起了眉。
林錫金這個畜生還挺會玩。
他把曲小雨吊綁在架子床上,而曲小雨垂著頭,毫無意識,像是吸食了某種迷香昏了過去。衣著未縷的林錫金就站在床邊對曲小雨又咬又打,行那不入眼的腌臢之事。
當真畜生至極,連他這個男人看著胃裡都犯酸,更別提阮菱……
太子微微眯起眼,隨後抬腿狠狠踢向小顧將軍,厲喝道:「孤你看好她,你就這麼看的?」
他這一腳是用力的,小顧將軍疼的冒了一層冷汗,唇色也變得慘白。他捂著小腹,強忍著躬下身,語氣顫顫的:「殿下,我錯了。」
「跟他沒關係。」阮菱攥住裴瀾的手,焦急解釋道:「是我非要帶他來的。」
「你非要帶他來?」裴瀾轉頭看向她,語氣譏諷:「你覺得你能替他擔什麼?」
那意思好比再說,阮菱,你以為你算什麼?
阮菱眼眸當即黯了黯,是啊,她只是個外室,無名無分,便是連妾室都不算。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眼下不能在這件事上耽誤功夫呀。她心裡打了個彎,顧不得裴瀾的責備,討好道:「殿下,眼下之急是把曲小雨救出來。」
太子鼻音嗤了一聲,大掌在她腰間輕輕擰了一把,算是默認。隨後,他一腳踹開了大門,飛快朝里走去。
身後的紘玉登時拔劍跟了進去,小顧將軍見狀,腰也不疼了,緊隨著就闖了進去。
屋裡場景太過倒胃口,阮菱實在不敢進去,索性就在門口等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林錫金,有紘玉和小顧將軍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