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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丫頭。”李釉娘被懟得沒話。

    又擦了一陣藥,李釉娘把手伸進了鄭九疇的褲帶里,眼看著要進行到非禮勿視的環節,厭厭趕緊站起來,聲稱自己還是小孩子,接下來的成人節目就不參與了,姐姐自己看著辦吧,然後一溜煙跑下樓去。

    “沒見過世面的蠢丫頭,老娘本想今天給你開開眼……”李釉娘一邊罵,一邊小心地褪下鄭九疇的褲子,奈何鄭九疇身子死沉,看起來雖然瘦骨嶙峋,卻一點都挪不動的,壓著褲子怎麼也褪不下來,李釉娘不得不站起來,兩手抓住鄭九疇褲帶兩邊。

    正待使力,李釉娘下意識往上看了一眼,正對上鄭九疇冷冷的目光。

    ……

    京州的雪,下得格外熱情。

    宋凌霄坐在國子監學堂之中,望著窗外紛紛揚揚下著的雪,心中想著,不知道鄭九疇此時處境如何。

    從鄭九疇進入繡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天時間。

    每次宋凌霄坐著馬車從滿金樓前過,都要看一看門前,有沒有熟悉的身影,很可惜的是沒有。  

    不過,沒有消息,大概就是好消息吧。

    “唉……”宋凌霄嘆了口氣,他的6100兩銀子啊,想想就心痛。

    “發愁什麼呢?”陳燧從早上來就看見宋凌霄在這長吁短嘆,他覺得很是有趣,明明總管著國家大事的自己親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無憂無慮,而只經營著一個小小書坊的小老闆宋凌霄卻每天憂心忡忡。

    “窮啊……”宋凌霄裹緊他的小襖子,“花錢的活動別叫我……”

    陳燧忍俊不禁,在宋凌霄身邊坐下,一手撐著耳朵,打量著他:“怎麼,缺錢了?你爹不是很有錢嗎?讓他給你點。”

    自從宋凌霄給陳燧送了印章之後,他倆之間的關係就像坐了火箭一般突飛猛進地發展起來,陳燧不僅每天都要押著宋凌霄去演武場晨練,還經常主動坐過來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搞得宋凌霄不勝其煩。

    你的王爺架子呢!摔!

    宋凌霄只是希望倆人別有嫌隙,並不希望走得太近,然而人際關係是個微妙的東西,不受主觀意願的控制。  

    “沒錢,我爹很清廉的,哪兒有錢給我花。”宋凌霄正色道,雖然陳燧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但是他是皇弟,能影響到皇上,先從小洗腦陳燧,讓陳燧覺得宋郢很清廉,說不定將來就能說上話,免了乾爹死罪,宋凌霄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陳燧卻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接著,又把手伸到宋凌霄桌面上,捻起他新刻的紅石印章,轉到印文面,用拇指摩挲“宋凌霄”三個篆字。

    宋凌霄真是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陳燧想,竟然給自己也刻了一個同樣材質、同樣款式的印章,還說不想高攀他?

    “你這刀工,刻我的章練過了手,怎麼也沒見提升?”陳燧玩弄著宋凌霄的印章,似笑非笑地挑著丹鳳眼,斜睨著他,“不如改天到玉器廠去,給你挑一件稱心的和田玉,我來教你篆刻,這使刀的勁兒啊,雖然在小處……”

    宋凌霄唯唯應著,陳燧不愧是皇室子孫,見多識廣,什麼東西都能說出個道兒來。

    這時,坐在斜前方的兵部侍郎之子往後看了一眼,目光在幾乎挨在一起的陳燧和宋凌霄身上游過。  

    宋凌霄一個激靈,他倆離的太近了。

    按照大兆律令,大臣不能和皇室子孫走得太近,除非是指派去輔佐太子的官員,其他大臣都要避嫌。

    而陳燧身份特殊,雖然屈尊紆貴降至國子監上學,一般官員子弟也不敢上前搭訕。

    宋凌霄整日想著書坊的事兒,便忘了這茬。

    之前他和陳燧一起逃學,就引起不少人注意,不過他們倆雖然一起出去,卻不是一起回來,而且去的也不是一個地方,議論歸議論,總是沒有實證。

    現在陳燧在大庭廣眾之下挪到他桌邊來跟他說閒話,可是實打實的把柄。

    宋凌霄還沒有想好要和陳燧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是做朋友,還是不近不遠的“熟人”,但是在旁人眼中,他不希望和陳燧捆綁在一起。

    在國子監里,他不僅僅是宋凌霄,還是宋郢的乾兒子。

    他和陳燧捆綁在一起,很容易被理解成,宋郢有意扶持陳燧。

    那就麻煩了!

    相比較陳燧的感情,與陳燧和宋郢的名譽,這兩者之間,宋凌霄毫無疑問會以後者為優先。  

    他在轉瞬之間想到了一個主意。

    一會兒,學堂中又走進來幾個學生,說說笑笑的各自落了座。

    宋凌霄立刻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錦囊,“嘩啦”一下倒出一把紅石印章,印文面都用同樣的刀法刻了篆體字。

    這是他每天刻一個章,累積起來的庫存。本來想送給身邊的親朋好友做個紀念,不打算賣的,但是此刻,容不得他顧及陳燧的感情了。

    陳燧的笑容凝滯在臉上。

    他撿起一個紅石印章,翻過來看,印文面是:雅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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