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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興致勃勃的說道:「你有點不明白是不是?」
易萱用力點點頭,比劃道:爹,為什麼這麼說娘啊?
易卓想了想說道:「給你舉個例子好了,你娘其實比我大兩歲,當年她是從豫南府逃荒過來的……」
豫南府?逃荒?易萱眉頭打結。
易卓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當年那邊發生了叛亂呢?為什麼呢?還不是有貪官污吏強征納稅,你娘他家沒了地,只能出來逃荒……」
易萱面色又有幾分陰鬱了。
易卓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你也知道,豫南府距離咱這裡可真是不近,但是你娘硬生生的帶著他爹他娘逃出了豫南府。」
易萱驚訝著比劃道:爹,我有外祖父外祖母嗎?他們人呢?
易卓搖搖頭說道:「已經沒了,你外祖父外祖母身體不好,你外祖母走到半路就不行了,只能葬在了當地,你娘和外祖父混在災民里繼續逃,最終逃到了我們這邊才落腳。」
易萱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別看易卓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中間經歷了多少苦難,易萱一想便能知道。
不過……
她略好奇的比劃:爹是怎麼娶了娘的?
她想了想又比劃:爹不是十四歲就中了童生了嗎?那些人就那麼沒眼光的?
易卓失笑,說道:「我那時候中了童生又怎麼樣?當時家裡住在一個破爛宅子裡,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窮啊!每天都在犯愁第二天吃什麼,你奶分家的時候還傷了腿,只能在家裡縫縫補補,每天都是你姑姑天還沒亮就出去尋摸吃的,也就是那時候我才認識了你娘!」
他繼續說道:「那時候你外祖父身體也非常不好了,各種原因吧,我和你娘就定了親。」
易萱眨眨眼,遲疑了下比劃到:爹,你和我娘感情好嗎?
易卓一愣,摸了摸鼻子,笑道:「好不好的,就那樣吧,家裡大事小事你娘都操心就是了!」
易萱再度眨眨眼,她沒聽懂。
易卓也沒有跟她繼續扯這個,只是認真的和易萱說道:「萱兒,我在這裡要告訴你一件事。」
易萱疑惑的看易卓。
易卓無比的認真的說道:「你娘確實一天也沒有養過你,但是她是真的很疼你也很愛你的。」
易萱愣了愣,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易卓心疼的給易萱擦了擦眼淚,說道:「哎呀,莫哭啊,我之所以給你說這個,就是想告訴你!你不欠高家的,一點都不欠。」
易萱笑著含淚點點頭。
她娘很疼愛那個高玉琴,代表的何嘗不是疼愛自己呢?
相比起高家對待她的態度,易萱明白。
她,一點都不欠高家的。
看著易萱終於笑了,易卓也鬆了一口氣。
想了想,易卓又讓易萱在書房裡等等,他逕自跑回了臥房。
在柜子里翻了翻,終於找到了一個被原身無比珍惜收藏者的舊荷包。
很普通的針線,更普通的布料,卻代表著一份愛。
易卓嘆息口氣,拿著舊荷包走到了書房,輕輕放到了易萱的手中。
易萱疑惑的抬頭看向易卓。
易卓微微笑道:「這是你娘給我做的最後一個荷包,你就收著吧!」
易萱一愣,回過神之後趕忙搖搖頭,這種東西怎麼能收著?
「拿著!」易卓微微用力將舊荷包塞入易萱的手中,認真的說道:「爹身邊還有你娘做的舊衣服,安兒康兒也都有,但是只有你不一樣,你沒有!拿著吧!」
之前原身媳婦兒給高玉琴做的衣物雖然沒有被高玉琴帶走,易卓卻也沒有給易萱。
不是捨不得,而是感覺這樣不好。
易卓在原身的記憶中看過,這個荷包是原身媳婦兒專門給原身在生日的時候繡的,原身也非常喜愛這個荷包。
可以說,這個荷包承載了原身夫妻濃濃的愛。
易卓並不是原身,但是他覺得將這個舊荷包送給易萱,易萱或許也能感覺的到原身夫妻的愛吧!
易萱看了手中的舊荷包半響,沉默了半天,才用力點點頭,收了下來。
當天晚上,易萱睡之前握著舊荷包,睡得無比香甜。
在夢中,她似乎變成了一個小姑娘。
有個女人在一邊和爹說話,一邊繡著那個荷包。
旁邊,年紀更小的安兒和康兒也在旁邊玩。
易萱在睡夢中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睡得更深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原本一直有點沉靜過頭的易萱最近心情特別好。
尤其是讓易安高興的是,易萱一直時不時的恍惚總算沒有了。
好奇之下,他還特意跑去問過易卓。
易卓倒也沒瞞他,將易萱精神恍惚的原因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有跟易安說他所猜測的那個隱私。
畢竟易安再小大人也終究還是個孩子,有些時候也是會衝動的。
易安聽了易卓的解釋之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易卓伸手拍拍易安的肩膀說道:「關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姐姐現在心情好了就行,關於高家,沒事別提他,有事兒也別提他,總之,在爹擁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就當高家不存在。」
「恩,爹,我明白的。」易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