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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師提到過我?”虞瑾佳不禁吃驚,內疚地問,“是因為我小時候太讓秦老師操心了嗎?”
程季同一愣,搖了搖頭道:“她擔心你,在李緒芳失蹤後就一直很擔心會影響到你的心理健康。她說,你是李緒芳最好的朋友,原本一直是樂觀向上、快樂無憂的孩子,但李緒芳失蹤後變得不再說話了,問我該怎麼才能幫助你走出難過的心情。”
虞瑾佳心中酸澀,她沒有那段記憶,但那段時間,得知李緒芳失蹤的自己想必非常的絕望,肯定很長時間沉溺在悲痛的負面情緒里……一定讓家人、老師、同學們擔心了很久。而李緒芳失蹤已經讓秦老師操碎了心,沒想到秦老師還時刻擔心著她的心理健康。
“我當時出了很多主意,覺得時間會淡忘一切,你總歸有走出悲傷並且交新的朋友的一天。所以不用太擔心。但現在……”程季同苦笑道,“等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後,才知道……時間終究帶走不了死別的傷痛。”
“所以在聽到你在發布會上說的那些話時,真的很驚訝,秦璐一定很高興你已經走出了這個案件給你帶來的陰影,平平安安得都長這麼大了……”
“我連……秦璐出事的那條街都不敢靠近……一靠近那裡,就會想到那天的事情……”
秦璐車禍的那一瞬間,是在和程季同打電話,說自己的自行車扎了玻璃爆胎了,雨又下得太大了,問他方不方便來接她。
然而,在得到秦璐具體位置的時候,程季同聽到了一聲“砰”的撞擊聲,然後電話就被嘟嘟嘟地掛斷了……而他再打電話過去,秦璐的手機就已經關機了。等他急急地趕到秦璐說的地點,就見秦璐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遠處的地上是完全摔爛的手機……
虞瑾佳哽咽地問:“秦老師的死,真的和孫文麗有關嗎?”
程季同點了點頭:“她電話和我說,自行車扎了玻璃爆胎了。一開始以為是騎得過程中不小心扎到,但在事故後我看到輪胎被劃的痕跡很像是人為的劃痕,就讓警察調了學校路口的監控錄像,拍到了放學後孫文麗偷偷摸摸在學校附近徘徊的身影……秦璐為人和善,不可能與人結仇,只有可能是孫文麗乾的。”
連續兩起兇殺案在山華市發生後,為了校園安全,交警部門在一些學校路口安裝了監控攝像,而其中一個監控攝像頭正對著寧南小學的大門。
“學校有保安,保安當時沒有發現孫文麗偷偷溜進學校嗎?”
程季同搖了搖頭:“她不是從大門進去的。那時候下著雨,又是放學,學校里根本沒什麼人。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她乾的,所以她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進去,說我們冤枉她。最後用指紋嚇唬她才招了供,說看見學校負責採購送貨的麵包車司機正在開後門,就偷偷地躲在了後備箱裡混了進去,後來雨下大了,趁著保安換班的時候偷偷地翻牆出來。”
“但即使知道孫文麗用玻璃扎了秦璐的自行車輪胎,法律法規上這個只屬於破壞他人財物的行為,而且損害價值不高。秦璐不是在騎自行車中因為輪胎漏氣出的車禍,所以與秦璐的死沒有因果關係。最後只在派出所里拘留了五天。”
程季同說到孫文麗那微乎其微的拘留時,仍是有些咬牙切齒:“她對秦璐的死一句道歉都沒有,一直狡辯說秦璐出這麼嚴重的車禍是她命不好,和她沒有關係。在拘留結束後,就離開山華市不知道去了哪裡。”
之前的世界線,李緒芳也說到孫文麗出獄後哭著來找她好幾次,被爺爺奶奶趕跑後,就沒了消息。虞瑾佳就猜測她可能和原本的世界線一樣,沒有了李緒芳這個拖油瓶,換了一個城市後立刻另結新歡,正過著舒坦快樂的小日子。
那時候因為李緒芳過得很好,就沒計較孫文麗的懲罰太輕了。但現在,李緒芳和秦老師相繼離世,虞瑾佳光是聽著程季同說的那番話都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孫文麗挖出來再暴打一頓!
但她沒有這個資格……造成這個世界線一切罪魁禍首的那個人是她……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虞瑾佳鼻頭一酸,哽咽道:“對不起……”
程季同卻慌張了起來,連忙將紙巾遞給虞瑾佳道:“你這孩子道什麼歉呢……哎,都怪我提到了這件事,讓你也跟著難過了……”
虞瑾佳搖著頭。
“秦老師一直操心著我,我都沒有和秦老師說一句謝謝……我欠秦老師太多了……”
如果李緒芳還活著,孫文麗就不會因為秦璐揭穿她而心生報復心理。那天騎著正常自行車回去的秦璐也就不會因為查看輪胎而停留在路口,最終遭遇到了車禍。
如果李緒芳沒有被虞瑾佳救成功的話,離開榆華縣的秦璐更不會遭遇到車禍。
這個車禍本不屬於秦璐,但當山華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個被害者改變後,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就醞釀了一連串新的悲劇……
她救下了程若琪一個人,卻害死了李緒芳、秦璐和馮正豪三個人……
“程叔叔,你這些年都沒有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