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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你長年待在勤政殿,看得懂奏章嗎?」
李德福連忙跪下表忠心,道:「小人都是在旁伺候,從未往奏章內容上看過一眼。」
行啊,這一屋子人,怕是沒有能靠的。
以往覺得午膳時間來得特別慢,今日丞相不在,竟然眨眼就到了中午。不是說思念讓人度日如年嗎?
林一禾看著那依舊堆積如山的奏章,胸悶,氣短,臉色發白。
「娘娘可是不舒服?」元英忙上前。
元英這話給了林一禾啟發……一會丞相過來若是看到她一份奏章都沒看,一定會很生氣。只是想想,她都心慌。
但如果她是身體不舒服,回仁壽宮歇息,是不是就沒事了?只是又有點不捨得放棄和蘇恆相處的時光。只是,裝病的話,丞相是不是會生氣到抓著自己批完這些奏章才放她走?
林一禾內心掙扎的厲害。嘆氣,要是她沒心多好,就不用這般糾結。
越臨近蘇恆過來的時間,林一禾就越心虛。其實也不是她主動想逃避呀,奈何空有一顆做事的心,卻沒有那個做事的實力。她不過是認清事實。
嗯,想清楚了,在最後一刻,林一禾裝病坐上鳳輦,逃回仁壽宮。
哎呀,她真的要喘不過氣來了。
回到仁壽宮,還真讓人去傳了御醫。
御醫一番把脈,額頭直冒冷汗。
太后說自己胸悶氣短,但他確實看不出什麼問題。
最後,御醫只得給開了些補氣的藥。
「藥?」林一禾只是想裝病裝全套,並不是真想喝藥,這兩年多,她喝藥都喝出陰影了。
「御醫,哀家怕苦,能不能開些補品吃吃就好?比如百年人參什麼的。」
百年?御醫心尖顫了顫。
明白了,太后也知道自己沒事。
「當然可以,娘娘只是體虛,通過食補也是可以的。」
「好,就這麼定了。」林一禾鬆了口氣。
蘇恆來到勤政殿,即被告知太后身子不適,回了仁壽宮。
乍聽到她身子不適,蘇恆還真是有些擔心,即讓李德福去仁壽宮看看。
李德福也不好意思說,太后看起來不像真的不舒服。丞相怎麼吩咐,他便怎麼做了。
林一禾剛吃完午膳,正準備睡覺,看到李德福過來,還以為丞相要抓她回去勤政殿。本來慢悠悠走著消失的,趕忙蹦上床蓋上被子,盡職扮演身子不舒服的人。
然後一聽,是蘇丞相讓他過來看望的。林一禾藏在被窩的手狠狠拍了拍床褥,真想誇誇自己,今日讓御醫過來,可真是她做過最機智的決定。
「既然娘娘已無大礙,小的就回勤政殿了。」
李德福準備離開,林一禾猛開口:「等等等等,李公公。」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李德福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兩手交替置於腹前,恭恭敬敬。
「咳咳,御醫說,哀家是因為體虛,不宜操勞過度。可能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又是宮宴又是要為燕國來使做準備,太多事要操心。」
「娘娘可要好好珍重鳳體。」
「不過,一會回到勤政殿,公公也不必把哀家說得太過嚴重。哀家只要好好休息便沒事。」
「娘娘放心,小的明白。」李德福在皇宮待了二十年,還有什麼看不懂的。太后這是不想批閱奏章裝病,但又怕這『病』太嚴重,引起丞相注意。
李德福回到勤政殿,只說御醫已經瞧過,太后並無大礙,好生休養幾日便沒事。
他想著,太后無非想偷懶幾日,自己說休養幾日便沒事,應不會不妥。
蘇恆也並沒多想,畢竟在入宮前,他就聽說過林一禾體虛。
只是那一堆奏章……蘇恆扶了扶額,他怕是大齊開國以來最操勞的丞相。
沒多久下學的小皇帝也到了,沒看到太后,臉頓時垮了,問李德福:「母后呢?」
李德福又把剛才和蘇丞相的話對皇上說了一遍,慕容慶聽說太后不舒服,表達出想去看望,怯怯等著丞相大夫。
蘇恆本想說太后已經歇下,待他講完這些奏章再去。卻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臣陪皇上一同去吧。」
小皇帝有點嚇到了,可又不敢拒絕。
第24章 太后的小機智
仁壽宮。
林一禾才睡下,就被元英喚醒,說皇上和丞相來了。
「皇上來了就讓他……還有誰?」林一禾瞬間清醒了,瞪大著眼睛。今日她仁壽宮是不是過於熱鬧了些?
蘇恆竟然來了?莫不是發現她裝病?
林一禾拍了拍臉蛋,問元英:「我臉色白不白?」
元英看著睡到兩頰紅撲撲的太后,搖了搖頭,如實說:「娘娘臉色紅潤。」
「壞事,定是睡前喝的那碗參湯壞事。」林一禾咬牙切齒,指了指薄紗帘子,道:「把帘子放下來,讓丞相和皇上坐那頭。」
「娘娘不起來?」元英覺得有些不妥,這裡畢竟是就寢的地方。
「不起不起,我體虛。」
讓他們看到自己這樣子,豈不是更加穿幫?林一禾說什麼都不肯。
太后堅持,下面的人也只好照辦。
一切準備就緒,瑾秋領著皇上和丞相進來。
小皇帝一來就關心問太后身子是否好一些,語氣甚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