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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卻難得的板起臉,一臉嚴肅警告他們:「元英元紅都是是太后從林家帶入宮的婢女,是正兒八經的姑娘家,真可以這樣拿來開玩笑?那是對太后不敬。」
原本笑嘻嘻的御林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刻站直身子受起笑容。
陳游訓斥完下屬,看著那香噴噴的點心,原本能忍得住的飢餓感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但最終,他還是戰勝了欲望,把食盒放好。
這是他該承受的懲罰,他絕不會去抓丞相話語中的漏洞來鑽。
晚上,蘇恆讓蘇祁去頂替陳游看守此刻,陳游這才得以回房,順帶拎著元英送的食盒。
一回到房間,臥床休息的蘇恆看著他手中拎著的食盒,輕哼了聲。
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這一哼,不是惱陳游偷吃東西,而是感慨,這人可真是走到哪都受姑娘家歡迎。
陳游不以為意,開玩笑道:「看來丞相這身傷不輕啊,說話都哼哼唧唧的,可半點沒往日的中氣。」
蘇恆涼涼道:「是啊,所以接下來這一路就辛苦副統領了。」
陳游沒想到就這樣被他擺了一道,臉上笑意頓時全無。坐下悶悶啃點心。
晚膳時間已過,他這也算受完懲罰。
吃過點心,陳游簡單梳洗了下便回房,但卻沒躺下,而是拖了張椅子坐在蘇恆床邊,一臉正經問:「丞相打算怎麼辦?」
兩人相識多年,做事一向很有默契。他這句話雖然沒明說,但蘇恆也明白他問的是黑衣人刺殺太后一事。
沉思片刻,蘇恆大膽告訴陳游自己的推斷:「他們是晉王的人。」
第一次在樹林裡被行刺,那幾個黑衣人中,其中有個人的身影,蘇恆覺得有些眼熟。想了許久,才記起應是幾年前晉王回京的時候,他曾看到過的晉王的身邊那個護衛。
矮小精悍,眼神卻是異常陰狠。
蘇恆認人向來厲害,走在大街上,哪怕只是擦身而過,可若他願意花時間細細去回想,還是能記起一二。何況是這樣眼神都帶著狠意的人。
若是晉王……蘇恆有些想不明白,晉王向來偏安一方,為何會對根本威脅不到他的太后下毒手?
昨夜他仔細查看了每一個死去的黑衣人屍首,並沒能找到什麼直接的證據。但他們會這樣冒險來救人,定是抓的這個幾個人中有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或者威脅很大的。
蘇恆閉上眼,可即便是這樣,在發現太后後,他們仍然毫不猶豫選擇放棄營救,改而去刺殺。
到底是為什麼?林一禾身上有什麼他們忌憚的?
這次他們折損嚴重,怕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得抓緊回京才行。
陳游聽到晉王,有些震驚,也有些瞭然。
晉王先皇唯一的弟弟,先皇登基前,太、祖皇帝冊封其為晉王,去封地的時候不過五歲。如今三十年過去,先皇已逝,而他正是盛年。
三十年,大家都當晉王偏安一方,與世無爭,可誰又敢保證,他沒有那份心。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利益都能讓人薰心,何況是皇位。
如果晉王已經不想藏拙了,這朝廷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他為何朝太后下手?陳游怎麼都想不明白。旁的不知道也就罷,知道的都清楚,太后於這皇權爭奪,太無足輕重了。
蘇恆開口打破沉默:「下面這幾天還是抓緊趕路,早點回宮。」
陳游嗯了聲,知道這事嚴重。
蘇恆想了下,又開口:「先不要給太后知道。」
知道了也是徒擔心,不如讓她這一程開心些。
陳游再次嗯了聲,看著蘇恆,有些想問,你欲拿太后如何?
他會入御林軍,旁人都以為是父親陳閣老的緣故,沒幾個人知道,他不過是受蘇恆所託,守護宮裡兩位主子。
但他終究沒問出口,有些問題問了又能如何?
就像當初蘇恆拜託他加入御林軍一樣,但那時候他以為,蘇恆不過是想遵守先皇后的囑託。
唉,這小子,明明是人人羨慕的天生贏家,偏要拼命往自己人生里滲黃連。
如今又多一個太后,他倒好奇如何收場了。
翌日,隊伍再次上路。
林一禾明顯感覺出他們比之前趕了許多,但經歷兩次黑衣人刺客的事,她也理解。便也收起自己作的心,也暫停了撲倒丞相的計劃。
來日方長,回宮後是沒那麼方便了,又不是沒機會。
可一想到回汴京後,對蘇恆虎視眈眈的人除了裴靜雅又多了一個班千柔,她這心裡又不舒服了。
為何前世她都沒聽過班千柔這名字呢?是不是可以間接說明,這人不重要?
但女人妒忌心起,又哪能很理智去分析,哪些情敵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只要是情敵,一律抹殺在萌芽狀態。
這日趕了許久路,歇下的時候林一禾已經能聽到自己骨頭嘎嘎作響了。
想著明日就能回到汴京了,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她有些鬱結。也不知道這些日子那幾個大臣有沒好好批閱奏章,可不要堆積太多。此行丞相都瘦了一圈了,能休息幾日是最好的。可丞相休息,就意味著她不能見到。
為了提前透支一下自己的福利,梳洗過後,林一禾領著元英端著一盤瓜果來找蘇恆。在門口,就聽到蘇恆和陳游講到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