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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更熱烈的討論,說著自己在宮裡這麼多年,聽說過的宮女侍衛幽會的悲慘結局。
元英聽到這傳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驚恐到差點把手中端著的準備給太后洗漱用的水都倒了。
白著臉回來,瑾秋以為是外面冷凍的,忙提議太后再穿多一件衣服。
元英也不敢說自己是嚇到的,低下頭默認了瑾秋的誤會。
林一禾怕冷,可已經穿得跟粽子一樣了,再加衣服,她可是每日都要見情郎的女人,再怕冷也得注意下身形。
她擺手拒絕:「殿內都有地暖,不會冷到的。」
至於沿路,她披件厚一點的斗篷就是。
瑾秋拗不過她,也只得作罷。
今日早朝,氣氛依舊凝重。散朝也比平時快,快到林一禾覺得好像就打了個盹。
年幼的慕容慶似乎文察覺出不對勁,臨走前,拉著林一禾小聲問:「母后,太傅是不再進宮教朕了嗎?」
對於這個親切和藹的太傅,他還是很喜歡的。至少不會像周尚書一樣,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
聽完慕容慶的小抱怨,林一禾有些臉紅。
她總感覺這事好像是丞相故意乾的,為了爭取多點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她難得親切地牽起慕容慶小手,一同向輦轎走去,道:「興許是年底了,聽說民間書院也是這樣的。到了年底先生都會考學生。」
「真的嗎?」慕容慶揚起小臉,清澈明亮的雙眸一眨不眨看著太后。
林一禾一直知道慕容慶是個很漂亮的小孩,特別是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今日卻不知怎麼,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是否和蕭皇后長得很像?
她忙甩了甩頭,把這念頭趕出腦外。但慕容慶卻以為她在搖頭,小臉頓時露出困惑。
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林一禾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甚是好笑。
「當然是真的。等忙過這段時間,哀家讓丞相帶皇上去民間書院看看,如何?」
「真的可以嗎?」慕容慶小臉滿是興奮,甚至興奮地有些忘形,脫口而出:「可以讓太傅也去嗎?」
說到太傅,母子二人同時變得面色凝重。
慕容慶想的是,太傅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林一禾想的是,太傅是否還平安呢!
兩人各懷心事上了輦轎,一個去文華殿上學,一個去勤政殿處理政務。
這天蘇恆比平時來的早,林一禾甚至猜想,他是不是只去政事堂交代一番就直接過來了。
一來到,蘇恆就寒著讓宮人都退下,主動坐到林一禾對面,一副要和她談大事的模樣。
只是,為何看向她的眼神還帶了點戾氣?
不僅屋內的林一禾看出來了,一直擔驚受怕的元英也看出來了。她現在門外,一直在想,難道真如傳的那樣,丞相在生陳副統領的氣?
可是那一天,是太后讓副統領照顧自己的呀。
嗚嗚,太后也只是吩咐堵副統領照顧自己,是她不知注意,喝昏了,干出那荒唐之事。
丞相不會因為這樣惱了陳副統領,和太后商量,如何處置他們?
處置她沒關係,她活該,她不過一介婢女,本就低如塵埃。可陳副統領不行啊,他是勛貴子弟有著大好前塵,決不能背上和宮女私混的污名。
想通想透,元英準備進入坦白認罪,守在外頭的石公公恰好進來,笑眯眯對元英道:「元英姑娘,陳副統領找你有事。」
元英聽得心一跳,他怎麼如此魯莽找到勤政殿來?莫不是真出了大事?
越想越慌,她小聲對瑾秋道:「瑾秋姐姐,我去去就來。」
瑾秋沒多想,點了點頭,想著一時半會娘娘也不會喚她們。
元英小跑著出來,現在離陳游一丈遠的地方停下。垂著頭,不敢看他。
陳游其實也是急了才會如此冒失過來,天知道他今日點卯,聽到別人打趣他,宮裡都在傳他和宮女私會是不是真的時有多緊張,冷著臉警告一圈,便找了個機會過來找她。
看到她像小鴕鳥一樣縮寫脖子,一時又不知說什麼好。想起那日醒來,她小小一團在自己懷裡睡著的情景,臉又一熱。
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小子,雖然喝酒幾乎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還以為那壓在身下的溫香軟玉是做夢……
那日之事,兩人很有默契不再去提。可不提,不代表可以放下。
特別是陳游,他從一開始的愧疚不安,到後面有些惱怒,惱怒她一個姑娘家,為何比自己還像沒事人。
可今日聽到這些流言,他才知道自己有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魯莽找到這來,見到元英,陳游一時又不知說什麼。
憋了半天,說了句:「你……你還好吧!」
「挺、挺、挺好的。」元英想哭,她怎麼這麼沒用,說個話都舌頭打卷似的。
又是一頓沉默。
元英想,他應該也是聽到了,才找到這裡來。可見這事影響有多可怕。
「宮裡昨日忽然傳謠言,陳副統領莫擔心,婢子會和娘娘坦白錯誤的。」
陳游越聽眉頭擰的越緊。
婢子?錯誤?
一個字比一個字讓人不高興。
「承認什麼錯誤?」
元英被問得一怔,臉也紅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