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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臉驚恐,告訴他,太后出事了。
蘇恆聽後,什麼也顧不得,騎上快馬,一路往宮裡奔去。
然而他卻來遲了,等他去到,太后已經出事了。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通體冰冷。當然,這結果他自然不會告訴她。只是說自己慌慌張張進宮。
夢中,蘇恆看到林一禾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心忽然被撕裂般,疼得他喘不過氣。人也疼醒了。
說完這個夢,夢中那撕心裂肺的感覺又來了,他閉上眼,努力平復,不想把這份沉重感帶給她。
但,即便他這個夢講的有所隱瞞,林一禾還是聽得目瞪口呆。不知為何,她覺得蘇恆剛才說的那個夢好熟悉,好像是前世。在她突然過世後,靈魂飄蕩在仁壽宮四周。她看到,蘇恆衣衫不整,騎馬奔馳而來……
見她不說話,蘇恆以為自己嚇到她了,忙道歉:「對不起,我該和你說這些的。」
林一禾笑了笑,摸著他好看極了的臉,道:「我的丞相大人,夢裡你來遲了,但這輩子你卻一點都沒遲。」
蘇恆微楞,他沒說,但她怎麼知道自己去遲了?
但他沒來得及細想,因為阿禾柔軟的雙唇已經貼了上來,他腦袋一下子空白了,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美好。
在親吻的空檔,林一禾貼著他的唇,低聲道:「大人,忘了那個夢吧,我們都好好的。」
蘇恆嗯了聲,不滿足她的淺嘗即止,按住她後退的腦袋,再一次重重含住她雙唇。
是啊,他為什麼要想著那個夢呢,他的阿禾如今正在他懷中。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林一禾發動了。
蘇家早已經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宮裡的御醫也奉旨,幾天前就在蘇家守著,全力保林一禾生孩子。
林一禾有心理準備,頭胎難免會生的久一些,不過她的寶寶爭氣,比她預計的時間短許多就出來了、在林一禾看來,自己這次生產時間稱不上久,不到兩個時辰。但於蘇恆而言,她生孩子的這一個多時辰,卻是無比漫長。
她嘶聲力竭的哭喊,一次又一次衝破了他心理防線。蘇恆不知道,他到底崩潰了多少次。只知道聽到穩婆說母子平安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真的,如果阿禾這次出什麼事,他怕也活不成了。
蘇恆不知道自己哭了,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家只當他是激動的,故而也沒管著嘴巴。
第二天,幾乎整個汴京的人都知道了,丞相大人喜得貴子,激動哭泣。
一個月後,在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上,蘇恆從好友那聽到這調侃,臉都綠了,可卻說不出什麼話反駁。
那半天,絕對是他經歷過的,最忐忑不安心驚膽戰的半天,才會在聽到『母子平安』這四個字後,不自覺流下眼淚。
雖說已出月子,但林一禾還是被蘇家人,其實主要是蘇恆,要求繼續好好在房間裡躺著好好養身體。
林一禾無奈,試著和蘇恆說了好幾次道理,但他卻不聽,只是抱著他,聲音都帶著幾絲顫抖,說:「那日看到你流了那麼多血,我怕極了。」
他怕啊,真的好怕。
林一禾聽得心軟成一片,只得依著他,好好躺著,努力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好讓他安心。
想到被他這樣緊張,心也是甜滋滋的。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樣被人珍惜。
真好啊!
【寵妻記】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貴妃椅上,躺在上面的人皺了皺眉,那本坐在書案前看書的另一人立刻起身,把微開的窗戶關上。
動作很輕,仿佛那睡在貴妃椅上的人極容易驚醒。
然而他如此珍視,還是有人不適時宜將一切毀了。
「大少爺……」輕塵以為書房只有蘇恆一個,來到門口就開口,等發現書案旁的貴妃椅上似乎躺了個人時,住口已經遲了。
林一禾睫毛動了動,還是被吵醒了。
蘇恆冷冷瞥了輕塵一眼。
輕塵頓時覺得好像掉進了冰窟窿中,從頭頂涼到腳底。
蘇恆目光一轉,對著林一禾立刻溫柔無比:「可以再睡一會,還早。」
「不睡了,白天睡太多晚上又睡不著。」林一禾嘴上說著不睡,確實半點沒要起來的意思。
蘇恆笑了,壓低聲音對她說道:「不會睡不著的……」
聲音很低,林一禾卻聽得很清晰,並且很明白。
雖然兩人成親已快兩年,早已過了所謂蜜月期,但聽到他如此意有所指的打趣,林一禾還是很不爭氣的臉紅了。
睡意是徹底沒了,她掀起蓋在身上的披風坐起身,朝門口處努了努嘴,提醒他輕塵還在等著。
蘇恆站起身,替她把披風披上:「剛睡醒,別著涼。」
說完這句,才向門口走去。
輕塵尷尬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也不敢離開,更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豎起耳朵偷聽。
看到少爺走過來,立刻把頭垂的低低的,一副知錯的姿態。
「什麼事?」蘇恆說話語氣完全沒有方才對著夫人時的溫柔。
對於自己少爺的這兩副面孔,輕塵也見慣不怪了,道:「陳二奶奶過來了,在前廳坐著。」
林一禾聽到元英來了,也緊跟著走了過來:「怎麼不早點說,陳二奶奶懷著孕呢。」說完側過臉對蘇恆道:「元英如此不便也來找我,定是有急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