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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宮的都陸陸續續壯著膽開口了,林一禾看向元紅,不解她怎麼不提,便主動問:「元紅,你呢?」
「奴婢……」元紅此刻腦子很混亂,她不想錯過機會,卻又害怕離了林一禾無法生活。
以前她明明很想不伺候這個性格懦弱又病懨懨得大小姐的,可直到此刻,她卻不得不承認,她才是那個需要依附於大小姐而活的懦弱之人。
一番痛苦掙扎,元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奴婢想留在宮裡伺候娘娘。」
林一禾很是驚訝,她不是一直不想待在皇宮的嗎?
想了下,她道:「此事戶部還未正式頒布,你還可以再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與哀家說。」
說完元紅,林一禾含笑看向元英,問:「你呢?」
說實話,對元英她是捨不得的。畢竟兩人前世有十年的陪伴。但也正是知道前世她在宮裡陪了自己十年,如果這一世有機會,林一禾想讓她有個不一樣的人生。
元英杏眼睜得大大的,理所當然道:「奴婢自是不會離開娘娘的。」
毫不猶豫,態度堅決。
問完元英又問瑾秋,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不離開。
行吧,在勤政殿用了一天腦子,林一禾也乏了,打著哈欠揮手讓大夥出去。
今日她和蘇丞相告了明日半天假,邀請了周若蘭進宮。
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林一禾別提多高興。
前世進宮後,林一禾和周若蘭足足三年沒見過面。直到周若蘭成親後,夫君立了戰功,為她請了誥命,才得以進宮見自己。
這一世真好,不用等那麼久她們就可以再見。
翌日,下了朝,林一禾隨蘇恆在勤政殿看了一上午奏章,期間不停偷瞄放在一角的沙漏,數著午時的到來。然而差不多到午時,林一禾又有些依依不捨,小小聲道別:「蘇丞相,哀家要回仁壽宮了。」
蘇恆抬起頭看了眼沙漏,嗯了聲,嘴角隱約有些笑意。別以為他不知道,太后這一早上如坐針氈,不知偷看了多少次沙漏。
「丞相可要記得按時用飯,奏章是看不完的。」嗚嗚,說到最後一句,林一禾想哭。真的,奏章真是看不完的,這東西綿綿不絕。如果這世蘇恆真還會去治理水患,她一定更要想辦法跟著去。不然不等他回來,自己就被這奏章弄死了。
看她垮著小臉委屈巴巴控訴奏章看不完,蘇恆沒忍住了,輕笑出聲。倒也確實為難她了。
林一禾第一次見蘇恆笑得如此輕鬆隨意,不舍的感覺更強烈了。
宮婢已從御膳房領回蘇恆的午膳,並在外間飯桌上布好。林一禾看了眼,很是豐盛,且都是她愛吃得,可惜了。
蘇恆起身恭送,看著她三步一回頭,最後還一臉可惜看著那一桌子飯菜,笑意越來越濃。
回到仁壽宮,林一禾幹得第一件事便是更衣,換下這一身太后朝服,等著周若蘭的到來。
今日她特命御膳房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擺了滿滿一桌,堪比滿漢全席,就等著周若蘭過來,兩人好好品嘗美食互訴衷腸。
「阿蘭怎麼還沒到?」林一禾一手拿著團扇,焦急到不斷來回踱步。
「娘娘別著急,要不奴婢讓人去看看?」瑾秋見她如此迫不及待,料想今日要來的那位周姑娘,在娘娘心中定是很重要。
「快去快去。」林一禾揮著小團扇,若不是怕不合規矩,她恨不得讓周若蘭的馬車直接駛到仁壽宮。
瑾秋喚了個機靈的小太監去探探情況,沒多久,小太監就領著周若蘭回來了。
兩人隔了那麼久沒見,一見就眼紅了。
周若蘭要請安,林一禾忙阻止:「這裡又沒外人,行什麼禮,快坐下坐下。」
「禮不可廢。」周若蘭堅持。
林一禾扭不過她,最後只得虛虛受了她一個簡單的請安,便拉著她一同坐在榻上。
「可真不愧是禮部尚書的女兒,認識你這麼久,還第一次見你這麼講究。」
周若蘭調皮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沒辦法,昨夜父親對我耳提面命,叮囑我今日進宮務必恪守禮數,都逼得我差點指天發誓了。你若不給我行這個禮,回到家他問,我豈不是連敷衍都不行。」說著說著,自己都捂嘴笑了。
「你這鬼靈精。」林一禾聽後也忍不住咯咯笑,阿蘭還是那個阿蘭。剛才她心可揪到嗓子口了,多擔心自己唯一的一個朋友都不能輕鬆相處。
周若蘭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神采奕奕面色紅潤,才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可擔心壞了,偏又無能為力。
「娘娘,這麼久沒見,過得可好」周若蘭知道自己問的有些多餘,卻忍不住。
「有好有不好,但不好的都過去了,現在過得挺好的。」對著好友,林一禾也無需顧慮隱瞞,只是也不想說的太明白,免得周若蘭難過。
周若蘭點了點頭,哽咽道:「自我們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久沒見。」
「以後有我的宮牌,你可以隨時進宮。」林一禾拉著她的手,想起前世,她們整整三年未見,心中也甚是悲涼。
那時候她才深深明白,一道宮牆,隔絕一生,是怎樣的孤寂。
第19章 蘇丞相的笑容
元英見太后和周姑娘只顧著聊天,飯菜都要涼了,上前小聲提醒:「娘娘,菜已上齊,需要先用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