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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比出發前說好的時間晚了半個多月回來,她是不是已經偷偷哭了很多次鼻子了。
想到這,蘇恆心就澀澀的。
在這個世界上,若說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林一禾了。可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他要做的事,對她也不得不隱瞞。
蘇恆躲過巡夜宮人,毫不費力就進到林一禾寢宮。
因為太過輕易,進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擰眉。
改日得提醒一下這些宮人,那些容易被忽略的角落也得巡邏才行。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得提醒他們,太后的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門窗都落栓。
他輕輕的,穿過瑾秋和元英歇息的外殿走到裡面,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兒躺在那張大床上,一臉恬靜。
蘇恆靜靜站在床邊,目不轉睛看著她的臉。
比離開前瘦了,臉色也有些太過蒼白。
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嗎?
蘇恆俯下身,忍不住伸手摸她臉頰。
有些涼!
看來仁壽宮的地暖該修一修了。
林一禾睡的正香,臉突然一片冰涼,頓時被凍醒了,怒睜開眼,卻看到那張風塵僕僕也掩蓋不了帥氣的臉。
本怒意滿滿的雙眸頓時全是笑意,隨即坐起身,朝那張朝思暮想的臉親過去。
管他是不是夢,先親了再說。
然而等雙唇真碰到他的……冰涼,柔軟。
才驚覺觸感是這般真實,才敢相信這竟是真的!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活的,真的蘇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激動的想驚呼,卻猛的連呼吸都被奪了去。
千想萬想,蘇恆是怎麼都沒想到,她見到自己竟是這個反應。
但……也很好啊!
在楞了片刻後,他很快反應過來,反客為主,肆意品嘗這份屬於自己的美好。
一個多月的分離,他何嘗不思念。
蘇恆難得這般熱情,林一禾欣喜之餘自然回報於雙倍的熱情啦。
被吻得暈乎乎的時候還會想,好傢夥,果然久別勝新婚。
兩人吻的熱烈,但仍不忘小心翼翼,不想驚醒在外殿睡下的瑾秋和元英。
等到這纏綿熱烈的吻結束,林一禾就算是有十萬個為什麼想問他,也暫時開不了口,整個人軟綿綿趴在他胸前,大口大口喘著氣。
可怕,要不是人類必須要呼吸才能活下去,她怕蘇恆會親到天荒地老。
林一禾一邊喘著氣一邊抬手摸了摸麻麻的雙唇,心道,這傢伙這次是真發狠了,咬得她唇有些痛。
兩人就這樣坐在床榻上,靜靜抱著彼此,等待內心的激蕩平復下來。
四周變得安靜無比,只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咚咚咚,一下一下,鏗鏘有力。
讓這個冰冷的夜晚頓時變得充滿生機。
林一禾還緩過氣來,被他身上夾帶的濃重寒意凍得打了個冷顫。
蘇恆也意識到自己讓她著涼了,忙扯過被褥,把她整個人裹住,再隔著被褥摟住她。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急了。」
說是道歉,卻帶著隱隱笑意。
林一禾縮在被窩中,昂起頭看著他。
一向白淨的臉,黑了,瘦了,還有鬍渣。可真是滿滿的風塵僕僕味。
不過還是那句話啦,好看的人總是占盡優勢。於蘇恆而言,這也不過是另一種帥罷了。
林一禾低聲說了句過分。
蘇恆以為她是說自己剛才沒有分寸的撕摩,悶悶笑出聲,再一次誠懇道歉。
「我太想你了,今夜本應該呆在驛站,但想到你就在二十里之外的皇城,便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連夜偷偷進城。」
他開了這個頭,林一禾也終於想起,和他一起投宿驛站的,還有晉王。想到晉王,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
蘇恆問:「冷?」
林一禾搖了搖頭,問他:「晉王怎麼會和你一起回汴京?」
蘇恆想了下,這事有些複雜,不知該從哪裡給她解釋。他很快就要趕回驛站,時間上怕是來不及。
「等下我就要走了,這件事等過了明日我再詳細和你解釋,好不好?」
聽到他很快要離開,林一禾整個人直往他懷裡蹭。現在別說晉王了,就算是托塔天王,她也能等明日過後再聽。
時間如此寶貴,才不要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蘇恆又道:「不過,今夜偷偷來見你,其實主要還是想提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林一禾察覺到他語氣變得嚴肅,忙坐直身子。
「太傅不是失蹤,其實是將計就計,假裝被晉王所擒。晉王拿他做要挾,要求換回刺殺你的刺客。這事,我瞞著你擅自答應了晉王。」
「為何?」
林一禾想問的是,晉王為何如此大費周章,不惜暴露了自己也要救那幾個此刻。蘇恆自然是懂的。
「至於為何,過了明日我一併和你說。」
林一禾有些抗拒,不是很想見晉王,對蘇恆道:「不知為何,我明明沒見過這個晉王,但每次聽到他,都覺得毛骨悚然。」
蘇恆聽得也是眉頭一蹙。晉王這人,在溫和的表面下藏著近乎瘋狂的邪魅,但阿禾與他沒交集,為何會有這感覺?難不成真如普濟大師所說,有的人對邪惡有著天生敏銳的直覺?
這直覺若在別人身上也罷,若是阿禾,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