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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躺下,冷靜下來後,她又好笑自己幹嘛突然那麼心虛。
翌日一早,隊伍井然有序離開驛站。
因為出現了黑衣人刺殺太后的事,蘇恆臨時調整了路線。
怕林一禾不高興自己沒提前告訴她,出發的時候,蘇恆特意和她說了。
林一禾笑眯眯道:「一切就由丞相看著辦,哀家聽你的。」
只要不是調整路線去接人,她很好說話的。
調整路線後,因為不是走官道,沿途更加荒無人煙。好幾次林一禾都有些懷疑,要避免追殺,不是應該走人多的地方嗎?可又想,也許丞相是反其道行之,走一條敵人不知道的道路。
傍晚時分,他們在一處破廟歇下。
林一禾下馬車後,因為破廟需要打理,蘇恆建議她先四處走走。
「可是哀家被上次的黑衣人嚇到了,要丞相陪著才敢。」
「可以。」
蘇恆應的十分乾脆,林一禾有些沒想到。本是打趣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後,變得格外真摯。
「那丞相陪哀家四處走走,我看到那邊好像有條河。剛好,哀家要去洗洗手。」
「好。」
這日的丞相大人出人意料的好說話,林一禾心想,定是因為讓她住破廟,他良心有愧,才如此輕易滿足她瑣碎的要求。
這樣做雖然有些補償的意思,但……林一禾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不可否認,她很喜歡丞相大人這種補償方式。
此行她只帶了元英,留下瑾秋和元紅幫忙準備晚飯。
深秋的傍晚已經有些冷,林一禾伸手碰了碰水面,即被凍到收起。
算了,不洗手了,林一禾果斷放棄。還是等一會用燒開的水洗漱吧。
元英擔心她掉進河裡,也勸阻:「娘娘,還是別靠那麼近。這河水看著挺深的。」
蘇恆似乎也是怕她掉水裡,一直貼身跟著。
他如此明顯的緊張,讓林一禾心情大好,一掃這兩日班千柔帶來的陰霾。
她就說這幾個月和丞相的朝夕相處,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的。加上離宮後,這一路她幾次故意的挑逗,丞相很明顯不是很抗拒。他對自己定也是有那麼幾分意思,只不過礙於太后這身份阻力太多,諸多顧忌,他才不敢放縱對自己的感情。
唉,這身份還真是麻煩呢。也不知道丞相肯不肯有名無分跟著自己!
但,丞相是不婚主義者,應該不是很在意名分這種東西吧。
蘇恆不知道林一禾已經在想這些了,他緊跟這她,目光卻是四處打量,一直注意著四周。
林一禾從美好幻想中出來,才發現蘇恆一直神情嚴肅打量四周,自己也跟著緊張了,忙問:「怎麼了?可是有不妥?」
那日遇刺的親身經歷,還有腦海里原主和兄長被流匪殺害的慘痛記憶,讓她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對這些恐懼。
蘇恆搖了搖頭:「目前並沒發現異樣。」
「哦。」
林一禾低頭看著水面,河水很清,水面很平靜,可也許是因為那些恐懼的記憶被喚起,她只覺得這水面平靜的嚇人,就好像下一面就會有什麼蹦出來……
這般想,接下來果然發生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不過是那樣想而已,誰知平靜的水面真的一下子被打破,衝出好幾個黑衣人,然後便是蘇恆拔劍擋住了那刺向她的一劍。
她和元英被他護在身後,黑衣人出來沒多久,陳游和蘇祁也帶著御林軍忽然從四周蹦出來。
這一次戰鬥結束的很快,黑衣人全部被制住了。
她呆呆看向蘇恆,無聲問: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好像是在做夢。好像計劃好似的。
蘇恆輕聲安撫著她:「沒事了,沒事了。」
林一禾雙眼濕漉漉的,小臉白得可怕,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因為剛才離河流太近,被水濺濕開了一大片。
丞相說沒事了,那一定就是沒事了。只是剛才真的很嚇人,水面湖人跳出那麼多人,她真的好害怕,那劍離自己不到半尺的距離。
黑衣人被御林軍綁著帶走,蘇恆蹙眉看著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的林一禾,很是擔心,甚至後悔……
他再次柔聲開口安撫:「沒事了,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蘇恆說的堅決,堅定。
只要有他在,定不會再讓太后遭受入剛才那樣的驚嚇。
林一禾顫抖著抓住他的衣襟,點點頭:「要好好審審那些人是受誰指使的,為何一而再刺殺我。」
說著說著,她掉淚了。
前世她可沒經歷過這些啊,不知道這太后是拿命當的。倒不是她怕死,只是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啊。換下毒,或者在她睡著的時候下手也可以啊。
蘇恆用盡了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在那麼多人面前失態。
她的每一滴淚,都似滾燙的水澆在他心口上。
他只得不斷出聲安撫她,放縱她把壓在心裡的恐懼都發泄出來。
痛快的哭了一場後,林一禾好受多了。
回到破廟,瑾秋等人焦慮等在門口。
班千柔同樣是一臉擔憂,見到他們回來,第一次失了分寸,衝上前關心問:「娘娘,蘇大哥,你們沒事吧?」
林一禾慶幸自己是哭了一頓平復好心情才回來,不然這會定會被班千柔看到她的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