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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人約出來,想說說私己話,卻有林一苗跟著。不用說也猜到,定是徐慧那婦人出的壞主意。哼,她周若蘭也不是沒辦法。等她把這礙眼的東西弄走,再好好和阿禾聊天。
周若蘭開口就遞刀子:「明人不說暗話,二小姐也別說什麼陪阿禾。想吃蓮香樓的東西就直說,我又不是請不起。」
「你……」林一苗氣到站起身,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全往頭頂涌,一張臉紅得跟豬肝似的。
「我這個人性子直,說話不喜歡繞彎彎,你別介意。」周若蘭說到這還蔑視笑了笑,「不過你這小肚雞腸的性格,也不可能不介意。但不好意思,再介意,你也只得受著了。」
林一苗臉色由紅變綠,因為激動,胸脯激烈上下震動。
她就不應該聽阿娘的話跟著來的,周若蘭這張嘴,能吃人。
「真的,我活了十六年,就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姑娘。背地裡說了我多少壞話,竟也能面不改色出現在我面前。喲,不對,也不是面不改色。看看你這張臉,現在乍紅乍綠的,跟唱戲似的。」
周若蘭很不客氣損了一頓,說到口都幹了,端起茶猛灌了半杯,準備接著往下說,林一苗扛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
「喲,怎麼著?想打架?」周若蘭也站起身,一副誰怕誰的樣子。上一次去林府,她就把林一苗頭髮都抓掉了一大撮。
「剛想起來用的胭脂沒有了,我去對面水粉鋪看看。」林一苗被她駭人的氣勢逼得退了一步,說完也不等人反應,領著小蓮急匆匆出了廂房。
對方落荒而逃,周若蘭衝著林一禾得意挑了挑眉:「這次怎麼沒阻攔我?」
以前她損林一苗,林一禾都會在恰當的時候出來打圓場,她看在阿禾的面子上,都會手下留情。畢竟也不想連累好友在家的日子更不好過。
「我都要進宮了,攔你做什麼。」
「你倒是淡定。」周若蘭眉頭緊擰,眼裡滿是擔心。
林一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不用替我擔心。兵來將檔水來土掩。今日出來,可不是跟你訴苦的。」
周若蘭仔細打量著這位好友,確認她臉上的淡定不是裝的,怔怔道:「阿禾,你變得更穩重了。」
以前的林一禾雖然也很沉著穩重,但畢竟是十來歲的小姑娘,遇到事情多少還是會彷徨無措。
說起來她之所以會和林一禾交好,多少和兩年前那次的流匪事件有關。那次事件,震驚汴京。周若蘭聽得多了,便對這個大難不死的林家大小姐有些好奇。一年前,周家喜宴上,周若蘭主動上前攀談。沒想到兩人志趣相同,一見如故,從此成了密友。
了解之後,周若蘭覺得林一禾和其他女子不一樣,她的見識絕非一般女子能比。阿禾後給她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門,她特別喜歡這個閨中密友。
「先別誇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可知道蘇恆?」
前世,林一禾知道蘇恆,是在成為太后以後。這一世,她想早一點了解這個人周若蘭下意識點點頭,問:「蘇恆?莫不是我爹那個下屬?你問他做什麼?莫非……」阿禾也喜歡蘇恆?
想到這可能性,周若蘭兩眼一亮。可一想到阿禾進宮基本成定局,又很難過。心裡有鍾情的人,在宮中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竟然是你爹的下屬。」林一禾吃了一驚,前世她知道蘇恆時,他已是位居高位的丞相。想想自己從皇后到太后也並沒有太久,還以為這時候,蘇恆一定也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沒想到連尚書都不是。
周若蘭點點頭:「禮部侍郎蘇恆,可曾是汴京最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不知道讓多少姑娘芳心暗許。」
說到最後那句,周若蘭擠眉弄眼,意有所指。
林一禾卻心忽然一緊,小心翼翼問:「可包括你?」
雖然知道前世周若蘭嫁的夫君另有其人,但也擔心,好友和自己喜歡上同一個男子。畢竟那樣風光霽月的男人,要不動心太難了。
周若蘭噗嗤笑出聲,狂擺手否認:「沒有沒有,阿禾放心,我並不喜歡蘇恆。」
林一禾長吁了口氣,可算放心了。
她如此大起大落的反應,讓周若蘭更加肯定,自己這位好友喜歡蘇恆。偏這時候店小二開始陸陸續續上菜。待菜餚上齊後,周若蘭示意兩人的幾個婢女去門口守著。打算邊吃邊好好審問。
「現在這裡就你和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蘇恆?」
儘管已活了兩輩子,卻沒談過戀愛,對蘇丞相,也不過是偷偷動過心。被人如此直白逼問,林一禾刷一下臉紅了。
得了,周若蘭一拍桌面。臉紅得都不用抹胭脂了。不用回答,心中已有答案已有答案。
「行啊。」周若蘭悲喜交加,輕輕捶了好姐妹一拳。同時暗暗下決定,回到家要再求父親想想辦法。阿禾太可憐了,年幼喪母,唯一對自己好的兄長又不幸遇難。沒人護著,親生父親和繼母肆無憚忌拿她去博榮華富貴。現在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怎麼也得幫她一把。
若可以讓阿禾不進宮,她定有法子讓阿禾嫁給蘇恆。但父親能有辦法嗎?想到這,周若蘭有些沮喪。
當今聖上寵信國師,臣子的話都基本入了不他耳。
「這個蘇恆,我其實也沒見過幾次。最近一次,好像是一年前那次我們周家喜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