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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種情況下,曲九一作為曲秋水的兒子,又是雙性人,在這麼一個地方生存要遇見多少艱難險阻,就可以想像了。
既不是男子,又不是女子。
但偏偏還女子一般來月水,心情焦躁,難以控制。曲九一甚至很可能都不知道如何愛護自己。
哎。
謝岫作為醫者,心中自然有一份對生靈的大愛存在。
他不由憐惜起了曲九一的遭遇來,在給曲九一倒茶的時候,又特意拿了一塊紅糖來,放在熱水中,等它慢慢化開才遞到曲九一面前。
來月水的話,還是喝點紅糖水比較好。
曲九一哪裡知道這短短時間內,謝岫已經將他腦補成了一個身世悽慘不懂愛護自己的小可憐了。
他看見謝岫遞過來的紅糖水,嘴角抽了抽,一杯白開水就好,他沒事喝這種紅糖水做什麼?但轉頭腦海里又出現了了此刻紅糖的價格來。
糖這種東西,在古代向來都是奢侈品,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起的。
在如今的碎玉宮裡,紅糖也是按份例來的,每個弟子能夠拿到的都很有限。
倒掉多可惜啊。
曲九一捏著鼻子,乾脆一飲而盡。
大概人體對甜食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裡的,一杯紅糖水下去,曲九一焦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要是換了現代,他完全可以喝點奶茶吃點巧克力,心情很快就會好了。
曲九一的神情稍稍有所緩和,又有一杯紅糖水遞了過來。
「宮主今日來的有些湊巧,若是不急,我這邊還可以煮個薑湯,再下放一些紅糖進去一起煮。」謝岫還是想要好好幫曲九一好好調理一下身體的。
「你的紅糖怎麼有這麼多?」曲九一的重點完全跑偏了,他一眼就看見了謝岫手裡裝紅糖的罐子。
打開一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顏色純淨的上等紅糖。
就算是宮主的長老,一年的份例都沒有這麼多!
豈有此理?
碎玉宮地處偏遠,這種紅糖運到這裡價格都是翻上幾倍不止的。一罐子這樣的紅糖,最起碼也能值個二十兩銀子。
還有謝岫房中這各種各樣的藥材,粗略看去起碼價值數百兩!
李瑟瑟怎麼回事,這謝岫不過一個吃乾飯的居然給他撥這麼多東西?三千兩的家底,根本禁不起這麼造啊!
曲九一自然不知道,在李瑟瑟心中,謝岫生的如此無雙,宮主又喜歡男人,謝岫就等於是他的人。碎玉宮再窮也不能窮宮主,因此對謝岫這邊的供應,自然是要滿足的。
要是連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滿足謝岫,這謝岫又如何會伺候好宮主?到時候,她們心心念念的少宮主豈不是要遙遙無期?
「很多麼?」謝岫愣了一下,一臉的不解。
不過區區一罐,根本算不得什麼。
「你有很多紅糖?」曲九一口氣不明的問了一句。
「我名下有幾個雜活鋪子,也賣糖。」謝岫點了點頭道,「若是宮主需要,待我寫一封信前去,送些紅糖過來。」
哎,這曲宮主的日子得多麼難過啊,這麼一點點的紅糖都能叫他注意。
鋪子?!
曲九一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想起了被那些叛亂的傢伙賣掉的鋪子,心中疼痛莫名,「你的鋪子收益如何?」
「大概一年不過三萬兩收益。」謝岫微微嘆了口氣,「自然是比不過碎玉宮豪富。」
暴擊——
曲九一的腳步幾乎有些不穩。
這謝岫的雜貨鋪子一年賺的錢都比現在的碎玉宮多!
碎玉宮以前是很有錢,但那是以前。
現在的碎玉宮簡直是窮的叮噹響。
等等,這謝岫都被自己困在了這裡,敲詐勒索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干一干啊。
曲九一正要張口,謝岫又張口道,「只是我如今身處碎玉宮,還得瞞著我家人才是。到時候宮主潛人為我送信的時候,最好也要注意一二。」
差點忘了,謝岫這傢伙來頭不小。
聽聞他出身太原謝家,雖然是旁支,但也是官場中人。這也是他行走江湖,卻一直沒有多少人敢對他出手的原因。民不與官斗,這謝家可不是好惹的。
只是碎玉宮壓根就不屬於中原朝廷的管轄,這才有膽子將他給綁來。
若是真幹了這殺雞取卵的事情,那謝家會不會真的給錢不一定,萬一激怒了朝廷,那邊境貿易重開之事豈不是難上加難?
這敲詐勒索之事,只能就此作罷了。
曲九一想到這裡,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看來一杯紅糖水真的不夠!
曲宮主這月水,看來頗為麻煩啊。
謝岫只能放低了聲音,耐心的詢問道,「宮主似乎有心事,在下雖然不才,但在醫術上也有幾分自信,不如我給宮主把把脈?」
雖然不能好好研究雙性人的奇妙之處,但若能先把把脈也是可以的。
「是麼?那就有勞謝神醫了,你就好好把把脈吧,看看我與常人到底有何不同。」曲九一可是老陰陽師了,這說話陰陽怪氣的,一點也不比武俠小說里的奸角差。
謝岫哪裡會在意曲九一的這點難聽之語,在得到曲九一同意之後他立刻就直接把上了脈。
曲九一心中暗笑。
知道了吧,他就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純爺們,這謝岫還以為他是雙性人呢,好好把脈應該就能看出不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