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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競技場內光線纏繞,以葉安為中心,凝成的光柱直衝雲霄。
不同的鳥鳴聲交織在一起,混雜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很快連成一片。
在叫聲中,陸續有賊鷗被扔飛,繼而被鳥群包圍,血雨從天空墜落,可見戰況激烈。
確認烏鴉群是敵人,帶頭的工蜂發出戰鬥的訊號,蜂群迅速擴散開,以極快的速度包圍烏鴉群。遠遠望去,仿佛一隻橢圓形的球體,懸浮在半空,將烏鴉群徹底困住。
面對蜂群的圍困,烏鴉試過多種辦法,甚至分成數個隊伍,從不同方向衝擊,試圖撕開熊蜂的包圍圈。
無奈熊蜂組織嚴密,彼此傳遞訊號,任憑烏鴉左衝右突,包圍圈依舊緊密。
每一隻熊蜂都知曉自己的位置和任務,總是能及時擋在烏鴉面前,沒有任何漏洞和空隙。
這樣的包圍堪稱極致,近乎針戳不進水潑不進。即使再聰明,沒有足夠的數量,以烏鴉的體型和速度休想輕易衝出去。
更糟糕的是,隨著蜂群聚集,包圍圈內溫度迅速攀升,用來對付黃蜂的辦法,此刻被烏鴉親身體驗。
儘管烏鴉對熱度有相當強的耐受力,可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以熊蜂縮小包圍圈的速度,即使它們不會被熱死,也有可能被活活悶死。
烏鴉群萬萬想不到,它們逃過葉安,躲過鳥群,卻無論如何避不開蜂群。
在包圍圈縮小時,有個別烏鴉找到空隙,僥倖衝出去,卻不意味著逃出生天。
它們很快就被從競技場追來的鳥群圍攻,寡不敵眾,被對手拔掉羽毛,連慘叫都沒發出幾聲,就從天空墜落,繼而被撕成碎片。
目睹同伴的慘死,其餘的烏鴉既驚切且怒,卻是無計可施。
在烏鴉群的憤怒和驚慌中,蜂群進一步縮小包圍圈。橢圓的形狀逐漸轉變,兩端收縮,越來越趨近一個光滑的球體。
由於進化變異,島上的熊蜂尾針發生變化,不再呈彎鉤狀,而是類似黃蜂一般筆直鋒利。這讓它們能一次又一次發起攻擊,不必擔心傷及性命。
這樣的變化常使蜂群立於不敗之地。即使性情再溫和,也很少有種群會主動招惹它們。
隨著蜂群越逼越近,閃爍寒光的尾針出現在烏鴉眼前。
試圖正面迎戰的烏鴉接連發出慘叫,被數倍於己的熊蜂抓住戳成篩子,翅膀骨頭也被折斷,殘留著最後一口氣,陸續從半空墜落。
攻擊的信號開啟。
趕來的變異鳥迅速後撤,對危險的直覺令它們不敢靠近,異常警惕地看向對面的蜂群。
被熊蜂包圍的烏鴉如同墜落地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面對幾百上千倍於自己的對手,根本無力反抗。
它們拼命掙扎,仍逃不掉被抓住的命運,越是強硬死得越快。可不反抗,等待它們的同樣是死路一條。
烏鴉們在後悔,後悔為什麼要來到孤島,為什麼要和賊鷗聯合。
如果它們老老實實留在島外,三角洲豐富的資源足夠它們繁育後代,安然度過雨季和旱季,直至下一個雪季到來。
貪婪使它們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大到它們無法承受。
烏鴉群被熊蜂徹底困住,等待它們的命運只有滅亡,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競技場內,葉安抓住一隻賊鷗的翅膀,握拳砸中賊鷗的頭,生生將頭骨砸碎。隨即用足力氣,當場將賊鷗掄飛。
等候良久的變異鳥一擁而上,爭前恐後撲向重傷的賊鷗,霎時間羽毛亂飛。
等到鳥群散去,地面早不見賊鷗的身影,只有數片染血的羽毛飄飄悠悠,在風中打著旋,許久才落到地上。
藉助冰盾和纏繞在外側的藤蔓,蕭玧和趙翁順利走入競技場。因鳥群被葉安和賊鷗吸引,除了極個別,並未留意到兩人,更沒對他們發起攻擊。
透過紛亂的翅膀,兩人望見場內的情形,蕭玧神情微怔,又很快恢復正常,趙翁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闖入孤島的賊鷗盡數被葉安解決,在他周圍的地面,鋪滿了賊鷗的羽毛和散碎的骨頭。
幾隻羽色鮮艷的鳥類正在滿地狼藉中搜尋,尋找能用得上的絨毛和飛羽,用來填充尚未完善的鳥巢。
逃過一劫的鵜鶘聚集在一起,互相靠近,哀悼逝去的同伴,悲傷被賊鷗砸碎的鳥蛋。其後轉向葉安,任由逐漸飛舞的光線覆在自己身上,低下頭,用獨特的方法向葉安表示感謝。
在鵜鶘的帶領下,混亂的競技場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一群接一群變異鳥從天空飛落,占據環繞競技場的長椅,部分落到場內,齊刷刷地看向葉安,繼而引頸高鳴。
和戰鬥時的嘈雜不同,此時的鳥鳴聲中充滿喜悅,高亢婉轉,交織在一起,恍如一首源於大自然的恢弘樂章。
葉安站定在場內,逐漸收回外放的意志。
漫天光線在他背後收攏,恰似摺疊的巨大光翼。
雀鳥盤旋在他頭頂,蝙蝠繞著場地飛行,警惕數量眾多的陌生鳥群。
準確來講,無論變異前還是變異後,蝙蝠和禽鳥都屬於不同種類,天生彼此警惕,很難融洽相處。和雀鳥群的合作,只能說是葉安的關係,實屬於意外。
葉安閉上雙眼,靜靜站在雨中,等待爆發的異能逐漸平息。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也或許更長時間,鳥鳴聲停止,葉安睜開雙眼,望見站在不遠處的蕭玧和趙翁,知曉兩人對自己的擔心,當即笑著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