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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ife game,聽說過嗎。」
年輕男人垂著眼眸,長長睫毛有點翹。
他竟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伸手拿過龔哥手裡的尖刀。
「你要幹什麼?!」
「我警告你!!」
「老師你別亂來啊!!!」
姜忘沒出聲攔他,只十指交疊不出聲的旁觀。
季臨秋右手張開在桌上放平,用來寫粉筆字的手骨節分明,指甲邊緣都修剪的很好看。
他有些為難地嗯了一聲,左手尖刀竟利落地翻了個花。
下一秒沒有等任何人反應過來,刀尖倒轉朝下猶如墜星,迅疾掠過五指間隙即刺即起,動作快到只剩殘影!
季臨秋平掃一眼這些學生,左手再度翻花如玩原子筆般讓開刃利刀旋轉顛倒,自尾指右側一路刺到拇指左邊!
前後時間不過瞬秒,稍有不慎整根指頭都會當場廢掉!
姜忘勾起唇角吹了一聲哨。
季臨秋盯著社會男,不緊不慢道:「你是他們的頭兒。」
「我問你,你敢嗎。」
季臨秋咬字有種職業感的清晰,以至於二十多歲的人在他面前似乎都應懺悔受訓。
一個人很難同時擁有兩相矛盾的光芒。
既溫柔純粹,又鋒利囂張。
社會男面色一白,想動手發覺匕首在對方手裡,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別退。」姜忘懶洋洋道:「門都鎖了,你退什麼?」
「你——」社會男示意手下把刀和甩棍都拿出來,心想今天讓這兩人出點血都得維護幫派面子。
在場的學生們沒想到他真會這麼下令,拿了逞威風的傢伙也不敢對準老師。
——如果今天來的只有這個外地人,他們絕對不會猶豫一秒,甚至還會躍躍欲試。
「都愣著幹什麼?!上啊!!!」社會男怒吼道:「慫了?!老子養你們吃白飯的啊?!!」
姜忘舉手示意暫停。
「那個,等一等。」
眾人齊齊回頭。
男人從登山包里取出手搖式摺疊電鋸,展開到接近一米五長,神情和藹的拉了兩下。
能鋸斷頭骨的瘋狂馬達聲響徹胡嬸麵店。
社會男看電鋸看得眼睛發直,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猛衝至門口拼命錘門。
「開鎖開鎖!!老子不打了!!放我出去啊草!!!」
「快開門!!!人呢!!!」
季臨秋坐在旁邊瞧姜忘玩電鋸,喝了口茶道:「早備好了?」
「工業時代的智慧結晶,」姜忘由衷讚嘆:「有這玩意誰還想肉搏呢。」
幾個初中生跟班拿著小刀已經躲到牆角,跑又跑不掉打還打不過,憋著哭一臉慘相。
幫派大哥已經在拿拳頭砸門了,外頭好些人好奇探頭,還跟著指指點點。
「就是他們幾個啊?」
「是啊,聽說初中都沒讀完吧,還拿刀對著老師喔?」
「嘖嘖嘖現在的孩子真是要好好管著……」
姜忘摁著玩似得開大馬達,整個麵館被德州電鋸殺人狂的經典音效籠罩,社會哥直接慘叫出聲:「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自首!!我自首!!!!」
「救命啊啊啊啊啊救我!!!」
姜忘伸手關掉電鋸,敲敲桌子道:「站成兩隊,排整齊點。」
「門口那個,你過來,也站隊裡。」
幫派大哥都快嚇尿了,哆哆嗦嗦倒在門邊站不起來。
季臨秋一臉好奇地拿起了電鋸。
社會哥連滾帶爬跑到隊伍里站好,一邊罰站一邊嗚嗚直哭,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行了,陳伯,拷人吧?」姜忘扭頭道。
麵館角落裡的老頭面還沒吃完,擦擦嘴昂了一聲,把帆布包當眾打開。
裡頭裝得全是明晃晃銀亮亮的手銬。
瞧著十幾個人排隊戴銬子同時接受民警教育,姜忘站門口眯眼吹風。
「時間差不多到了,」季臨秋把碎發捋到耳後:「我回去給星望上課。」
「今天這事,他告訴你的?」姜忘啞然失笑:「小孩就知道亂出主意。」
「不會,我也是碰巧湊了個熱鬧。」季臨秋溫柔笑笑,轉身欲走。
「等一下。」
姜忘叫住他,比了個knife game的手勢。
「這玩意兒,我都輕易不敢來,你怎麼會這個?」
季臨秋啊了一聲,單手插兜笑起來,腕邊的白玉墜子一晃一晃。
「在山裡支教連雜誌都沒有,很無聊的。」
-2-
成功維護紅山區正義的震撼都抵不過目睹老師玩刀的那幾秒鐘。
姜忘處理緊急事件時腦子裡大半填塞的還是工作性理智,回到家以後越品越上頭。
刀尖遊戲在美國那邊的兵油子裡玩得很開,而且本來也是他們那邊的西部文化。
但這種事交給每天捧著書給學生們上課的季臨秋來做,就格外地不一樣。
他本來覺得自己和老師挺熟,現在反而有不少事想了解更多。
順應平常卻又不太合理的是,這件事結束以後,季臨秋在學校里跟沒事人兒一樣繼續上課,小孩們依舊圍著他嘰嘰喳喳還悄悄親臉,家長們也拉著袖子絮叨個不停,滿臉寫著欣賞喜歡。
姜忘接小孩放學時在人群後面多打量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