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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他居然有一張假證!
他為什麼要辦假身份證?難道大哥做生意錢不夠用了,在用假身份證辦高利貸?
彭星望憋了半天氣,自己把自己弄得缺氧到滿臉通紅,長喘一口扭頭看向姜忘。
姜忘正好回頭瞥他:「怎麼要這麼久?」
「……剛才沒找到,」小孩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在撒謊:「我拉開你塞了好多紅票子的那張,以為你把證放那了。」
「怎麼會,就放在右邊,」姜忘隨意道:「零花錢不夠了自己拿,帳本有在記吧?」
「夠的,一直有記。」彭星望把錢包放回原處,略顯緊張道:「我,我先回房間做作業了,今天作業好多。」
姜忘沒當回事,嗯了一聲繼續忙工作。
打了幾行字又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給小孩太多學業壓力,怎麼今天臉色都不太對。
另一邊,彭星望回到自己房間立刻關門,然後猛烈呼吸,猶如撞破了什麼秘密。
大哥他難道在借高利貸!
又是買這麼大的房子,又請那麼多厲害的老師開班,前兩天還跑到北京去了,該不會是躲債吧??
小孩露出極其擔憂的神情,有點委屈又很沒辦法。
他已經把他當親哥哥了,就算大哥破產了他也會義無反顧地跟大哥一起撿垃圾還錢。
但是,但是,辦假身份證是違法的啊!!
而且,大哥你辦的身份證連年代款式都弄錯了,你長點心啊!!!
彭星望第一反應是勸說大哥去派出所自首,最好在警察叔叔的監督下把這張假證銷毀掉。
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小孩子,未必能說得動他,這件事得找臨秋哥哥才可以。
可是……臨秋哥哥會不會和大哥吵起來?
他們吵起來,他該幫誰呢?
萬一他們氣到分家,他還能不能見到臨秋哥呢?
小孩兒腦迴路跟跑火車一樣繞了八百個彎,苦思冥想長嘆一口氣。
大哥……你長點心啊!!
季臨秋回家較晚,講課一天略顯疲態,回家以後往沙發上一躺,緩了許久再看時間,已經是八點五十。
他揉揉眉心,覺得家裡寂靜的不太舒服。
「星望呢?找同學玩去了?」
姜忘工作告一段落,電腦一關伸了個懶腰。
「好像是作業很多,回家以後就關在房間裡,」男人也看了眼時間,詫異道:「今晚播鐵甲小寶都沒看,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吧。」
「再觀察一下,也可能有別的事。」季臨秋任由姜忘靠在自己身邊,斜倚著男人肩頭懶聲道:「還有個事要跟你說,關於初中部的人事變動,下午開會的時候你不在。」
他說話時,從前清冷的聲線帶了幾分沙啞,反而更顯得迷人。
姜忘不作聲地聽季臨秋說話,過一會兒便會走神,思緒兜轉變幻,再慢慢拉回工作上,如此往復循環。
姜忘從前覺得戀愛是一錘定音的事。
兩人互相告白,說聲我愛你再親個嘴,往後便也和普通過日子差不多。
但事實是,確立關係只是一切浪漫的開始。
原來紅酒玫瑰不是浪漫,燭光晚餐不是浪漫。
他任由他靠著肩,聽他慢慢說話,窗外在落稀疏的秋雨,便已是極溫存的美妙。
怎麼人都抱在懷裡了,還可以有百般心思繾綣相愛,萬般滋味沒有嘗夠。
季臨秋說話時很有
條理,腦海里列了表格,輕重有序的一二三四說給他聽,正言語著,羊絨長袖被男人的指尖挑開,帶著薄繭的指腹附在手腕上,猶如被捂溫熱的琥珀。
他微怔幾秒,繼續低低地說哪個老師被高升,哪個老師犯了小錯,處在觀察留看期。
姜忘有時會嗯一聲,指腹卻順著手腕一寸一寸往上,如同在撫觸珍貴的私藏。
季臨秋說到失神,快忘記自己講到哪裡,神經末梢都在識別他是否快要碰到自己的手肘,這動作是否像是要把自己一點一點吃掉。
他幾度停頓,不知不覺已經依偎進男人懷裡,呼吸不太自然。
「……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但當著學生的面抽菸,總歸不太對。」
姜忘指腹一松,又在他以為他要離開他時再度貼近,猶如輕輕親了一下。
季臨秋被這不上不下的親近勾到微惱,停下話頭不再往後講。
姜忘側眸看他:「怎麼不說了?」
像是根本不知道此刻在發生什麼。
季臨秋更覺得惱,但又沒法開口說什麼,索性摁著他親了下去。
他勾著他的脖頸舔吻糾纏,還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唇。
姜忘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被親得很享受,一邊親還一邊笑。
季臨秋更氣了:「不許笑!」
「我道歉,」姜忘啞著嗓子哄他:「抱歉啊,你男朋友天天耍流氓。」
季臨秋臉頰發燙,又俯身吻他的額頭,不依不饒地親了好幾處,彆扭道:「不許道歉。」
我很喜歡……你這樣。
不許道歉。
兩人胡鬧許久,彭星望都沒從樓上下來,平日這個點早就蹦躂著過來撒嬌了,有點反常。
季臨秋正從姜忘懷裡站起來,剛想走卻聽見門鈴聲,以及怯生生地一聲詢問。
「哥,你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