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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哥他們家也不容易。他大哥前幾年沒了,留下兩個孩子,現在都是他在養,他自己也有兩個小孩。現在錢不流通了,等會咱們走的時候給洪哥肉票和糧票就好了。」
陸敬軍說完,又問:「你帶糧票了吧?」
像糧票這一類貴重的東西,駱琦都是直接放在空間裡的。駱琦雖然好氣洪哥為啥要給他大哥養孩子,但還是點頭道:「拿了。」
「那就行了,你陪大娘說會兒話,我出去幫洪哥幹活兒。」
陸敬軍出去了,院子裡很快就傳來他和洪哥說話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洪嫂子搬了一張炕桌來放在上房的炕上擺好,洪哥隨後便端了一盤雞肉上來。
雞肉呈現出金黃色,火紅的辣椒與嫩綠的蒜苗點綴其中,與雞肉相得益彰。
看這賣相,聞著這味道,駱琦的食慾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了。
陸敬軍手裡端著兩碗米飯走了進來,洪嫂又出了們,很快端來一碗老南瓜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涼拌大白菜,酸酸甜甜的,聞著便開胃。
洪哥又從柜子中取出一瓶白酒,給陸敬軍倒了一杯,兩人一邊喝一邊說話。
洪嫂子和洪大娘早就在桌子擺好後便相攜去了西屋,說是要睡覺了。她們家老洪和陸敬軍是戰友,老洪出面陪客沒什麼問題,但若是她和洪大娘都留下來那就是在占便宜了,畢竟陸敬軍和駱琦過來吃這頓飯是要給錢的。
陸敬軍和洪大哥高談闊論,駱琦埋頭苦吃。
她喜歡吃雞肉,尤其喜歡吃雞爪子和雞翅,陸敬軍看她老吃骨頭,還特地給她夾了一個雞腿。
駱琦抬頭看陸敬軍,發現他的臉紅成了一片,嚇了一跳,上回秦達來,陸敬軍和丁平安也喝了酒,還喝了不少,那時候也沒見到他臉紅啊:「你們喝的這是啥酒啊?」
洪大哥笑了笑:「這是我自己釀的米酒。」
陸敬軍道:「洪大哥釀的酒最好喝,就連咱們團長時不時地都要道這兒來打點酒回去打牙祭呢。」
洪大哥笑得有些得意。
吃完飯,駱琦依著陸敬軍的意思,往炕上的枕頭下面放了一斤肉票和一三兩糧票。
從洪大哥家出來,陸敬軍走路都有點打晃,駱琦不得不上前去扶他:「你都喝醉了還能開車嗎?」
陸敬軍嗯了一聲:「能開,沒事。」
陸敬軍說沒事兒,駱琦卻不能真的覺得沒事兒,喝酒不開車,這是常識。
「要不把車放在這裡,咱們走著回去吧?」
陸敬軍搖搖頭:「這車是部隊財產,不能放著,上次二營長來洪大哥家吃飯把車放在外面被那些熊小子劃了,車胎也被扎了,二營長回去就被處分了。」
「而且喝酒開車也沒什麼,以前我們也不是沒有這麼幹過。」
是了,現在還沒有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的定律。畢竟現在能開得起小車的人少之又少。
駱琦看陸敬軍不由分說地上了車,跺了跺腳,也跟著上去了。
陸敬軍把車子在洪大哥家房檐外的空地上調了個頭,搖搖晃晃往紡織廠開。
一路上他還試圖跟駱琦說話,駱琦不想鳥他,緊張地抓著車子上方的門把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敬軍把駱琦送到廠門口,駱琦送了一口氣:「你現在是要回去嗎?」
陸敬軍手撐著頭靠在窗戶上,閉著眼睛,慵懶地嗯了一聲。
「縣裡有招待所,要不你在招待所睡一宿再回去吧。」
陸敬軍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太晚了,這會兒招待所都不開門了。」
駱琦沉默了,從剛才陸敬軍開車的表現來看,陸敬軍已經醉得差不多了,駱琦實在是不放心他這麼回去,猶豫了一會兒,她道:「要不今晚你上我宿舍住一宿吧。」
陸敬軍睜開眼睛,靜靜地看了駱琦好一會,幽幽地道:「羅曉琪,我喝醉了。」
駱琦不明所以:「我知道你醉了。」
陸敬軍神色莫測:「我喝醉了,一會兒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駱琦這才反應過來陸敬軍的意思,她不自覺地捏著書包帶,過了許久,她才道:「那你會做那些不好的事兒嗎?」
洪大哥釀的米酒後勁兒太大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陸敬軍更迷糊了,他看了駱琦一眼,又閉上眼睛:「不會。」
「那你既然不會,那就走吧。」駱琦說著,去跟守著大門的門衛大哥說了兩句話,門衛大哥打開了廠的大門,陸敬軍強撐著把車開了進去。
駱琦扶著陸敬軍往她住的宿舍去。
到了宿舍門口,駱琦打開門,陸敬軍乖乖地跟著駱琦走進房間,駱琦拉了窗簾,從床上把被子拿下來平鋪在地上。
她的這床被子是一米五寬的,一個人睡鋪一半蓋一半夠睡了。
陸敬軍拖了鞋躺了上去,駱琦給他蓋好被子,也脫了外套上了床。
她的褥子只有一米三寬,比一米五要小很多,這會兒天氣已經入了秋,晚上不蓋被子冷得很。
駱琦也不敢從空間裡拿東西出來用,就連保溫杯她都換成了這個時代常見的。
駱琦蜷縮在牆邊,等被窩暖和了,她也睡著了。
半夜下雨了,陸敬軍被吵醒了,在地上躺著清醒了兩秒,陸敬軍才清醒過來。
他從地鋪上爬起來,把被子抖了抖,蓋在駱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