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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見證人不止有溫父工廠耳朵廠長,還有醫生以及當時的護士。章家把這三個人都找來了。
十多年過去了,他們仨都長了很多歲,但對那天的情況卻依舊是記得清楚的。畢竟當兒子的把親媽防成這樣的也是少見。
審判長宣布帶證人上場,三人依次坐上證人席,將那天的情景一一道來,三人的證詞都是互相補充的、一致的,且他們能夠對自己所說的證詞付出法律責任。
證人證詞宣讀完畢,三位證人看了書記員記下來的證詞,確認無誤後簽了名摁了手印。審判長拿著小錘子在桌子上敲了一聲,宣布休庭。
章老頭當場很便站起來跟楊律師握手慶祝,觀眾席的章家人鼓起了掌,在掌聲雷鳴中,大家一次退庭。
法院外面,溫老太太叫住了溫馨:「馨馨吶,奶奶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不是沒數啊。奶奶年紀大了,能活幾年啊。奶奶跟你打這個官司也不是真的是想分房子,這完全是你姥姥一家子做得太過了啊。他們把奶奶都趕出家門了。」
溫老太太含著眼淚,說得悲戚極了。
溫馨絲毫不為她所動:「奶奶,就像你說的,這些年你對我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有數。在你的心裡我壓根沒有我大伯一家重要。我不止一次聽你跟街坊鄰居說過,等我高中畢業就不讓我讀書了,到時候找個人把我一嫁,你就把大伯一家接近北京來。」
溫老太太之所以不再反對溫父立那個遺囑除了那五千塊錢的巨款吸引外,還抱著這樣的心思。
在她的心裡,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人,溫馨是個女娃娃,以後註定是要嫁人的,等她一嫁,那房子不就空下來了嗎?那是她老溫家的房子,到時候怎麼樣還不是她說了算?
溫馨說這話也是溫老太太確確實實在外頭跟人家說過的。她是真的那麼想的。溫馨高中畢業已經滿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了,到時候找個人把她一嫁就行了,至於什麼領證不領證的,這年頭小姑娘十八、九就嫁人的多了去了,等到了年齡再領證的比比皆是。
溫老太太聽了溫馨的話,臉上一絲心虛都沒有:「我也是為了你好,十八年紀不小了,這個年紀你再不好好找,等再過幾年,你就錯過了最好的嫁人年紀了,到時候好小伙都被人挑走了,剩下的人能有什麼好的?」
溫老太太說著,就想起了年輕的時候的自己。
溫老頭比她大兩歲,他二十歲就結婚了娶媳婦了,娶的對象就是個十八歲的姑娘。而她呢,因為長得好看,娘家條件也還行,又因為喜歡溫老頭就這麼一直蹉跎了下來。
等她過了二十歲了,想通了,想嫁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優秀的小伙兒都結婚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裡有問題的。
要不是這個時候恰逢溫大伯的親媽去世,她還不知道要嫁給什麼人呢。
溫老太太自覺她已經很為溫馨考慮了,溫馨為什麼不領情,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再說了,那個學有什麼好上的,你一個女孩子,上那麼多學做什麼,還是嫁人好,有保障。」
打贏了官司,章老太太心情很好,好到溫老太太來到她面前放屁噴Shi她都不在意。
但越聽到後面,溫老太太說得就越過分,章老太太一直是鼓裡孩子們上學的,她堅信只有上學才能找到出路,聽到溫老太太后面說的不上學嫁人論。
章老太太能忍他今天就是聖人。
她嗷地一聲就朝溫老太太沖了過去,一巴掌就撓在了溫老太太的臉上,隨後她又扯住了溫老太太的頭髮:「你在放什麼屁,啊,你想嫁人你就自己去,鼓動我孫女做什麼?我孫女的婚事什麼時候能輪得到你做主了?啊?你踏馬自己都二十三四才嫁的人,你憑什麼要求我孫女十八歲就嫁?你怎麼十八歲不嫁?哦,你踏馬不要個b臉,那時候正在覬覦有婦之夫吶。」
溫老太太跟章老太太打了半輩子的交道,章老太太一直都是斯文的好面子的,她做夢也沒想到章老太太回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還是跟她!
聽到章老太太揭她老底,溫老太太彎著腰餘光去看溫大伯,看見他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咬了咬牙、「放尼瑪的狗屁。」溫老太太還了手。
兩個年齡加起來有一百四五的老太太在廣場門口打了架。
章大舅媽等人隨即加入戰鬥當中,她們妯娌裝模作樣地勸架,卻暗中給溫老太太使絆子,一時之間,場面十分混亂。
溫大伯看著打成一團的人,想上前幫忙,畢竟溫老太太打官司雖然輸了,但是手裡還是有不少錢的。為了那些錢,哪怕心理再膈應溫老太太,他也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現在要裝孝子賢孫吶。
想到這裡,溫大伯往前走了一步隨即他便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對面的章老頭默默地拿出了別在腰間裝X的煙杆,章大舅緊緊地盯著他,章二舅往前走了一步,章三舅擼起了袖子。
溫大伯一下子就想起了十年前,他被章家父子堵在房間角落裡的那頓痛打,那頓打,讓溫大伯足足疼了有一年,就算現在想起來他也覺得渾身酸疼。
溫大伯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溫如月眼睛一轉,也想到了溫老太太手裡的那些錢,她連忙走了上去幫忙。
這時法警來了,將他們分開後把他們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在派出所里,章老太太跟溫老太太又展開了一場友好地、咬牙切齒地、面對冷笑的互相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