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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海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裡忽然十分難受。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從小到大的未婚妻,一個是他從小敵視到現在的表哥,他們的結合,讓周文海萬分不舒服。
他提著行李的手緊了緊,想要穿過馬路過去跟他們說話,卻看到兩人上了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車子在二人上去後很快駛離,周文海看見那輛車的車牌,愣了愣。
一直到坐上回家的車,周文海都沒想明白賀修年跟溫馨為什麼會坐上那輛車。
周文海回到家,比起上次回來,家裡明顯要亂了很多,院子裡晾了一排的小孩兒衣服跟尿片,院子裡雞鴨到處亂跑,屋子裡傳來小孩子的哭鬧聲以及周母呵斥小孩讓他別哭了的聲音。
周文海推開門,他媽背對著他在沖奶粉,一個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捏著小拳頭哇哇大哭。
周文海走近了,那個小孩的面容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這個小孩,長得跟他可真像。
還不待他細看,周母便發現了他:「你這死孩子,怎麼走路沒有一點聲音的,要不是我年輕,早就被你嚇死了。」
周母的嗔怪道,周文海放下行李,坐在床邊看孩子:「接到我爸寫的信我就回來了,蘇秋荷怎麼回事?生完孩子就沒回來?」
一說起這個,周母就滿肚子的抱怨:「可不是嗎?她生孩子那天,醫生說小孩子太大,生不出來,要剖腹產,剖完了孩子給我們了,她因為身體原因繼續在醫院住院,我們帶著孩子回來在家等,這左等右等不見回,孩子都滿月了也沒見到人,我們上醫院去找,醫生說她早就出院了。」
周母越說越氣:「醫生還說她是被她丈夫接走的。我跟你爸聽到這話都傻了,你在部隊,她蘇秋荷哪來的丈夫?我跟你爸回來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合著蘇秋荷那賤人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就等著生了孩子跟那個姦夫雙宿雙飛呢。」
周母一邊說,一邊給孩子餵奶,孩子抱著奶瓶,咕嘟咕嘟地吃著。她看著孩子,眉眼柔和了下來。
周文海皺著眉:「蘇秋荷住醫院,你們沒在醫院照顧她,直接帶著孩子回了家?」
周母臉上柔和的表情僵了一下:「這不是醫生說的嗎?她還在護理,不准探視。」
「剖腹產手術不是什麼大手術,怎麼會不許探視?那你們從醫院出來,就一直沒去醫院看過她?醫藥費交了嗎?」
周母臉上露出尷尬地表情:「這孩子那么小,月子都沒出,哪裡能出去見人,我得帶孩子,正是農忙的時候呢,你爸爸忙著耕地種莊稼,哪有時間上醫院去看她。醫療費我們回來的時候醫生沒叫交,我們再去找醫院找的時候醫院也沒朝我們要啊。」
周文海聽著周母的狡辯,頭疼得很。他覺得,如果他是蘇秋荷,生完孩子從手術室出來,婆家人連帶孩子一個都不見了,從做了手術到最後出院婆家人更是面都沒見到過。換成他,他也會跑。
可這是自己的父母,也的確如他媽所說,她要照顧孩子,他爸要顧地里的產出,實在騰不出時間來。
「那我寄回來的津貼,我讓你每個月給蘇秋荷十塊錢,你給了嗎?」
周母是個窮慣了的人,進了她兜里的錢要讓她拿出來比登天還難,她怎麼可能每個月給蘇秋荷十塊?蘇秋荷她一個爬床的女人會配?每個月給她兩塊她都嫌多。
周母不說話,周文海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他深吸一口氣,心情複雜得很。
他又想起在省城遇到的溫馨跟賀修年:「溫馨跟賀修年是什麼情況?我今天回來,見到他們兩個手挽著手。」
周母把孩子手裡的奶瓶拿開,跟兒子說起了溫馨認回了親人,溫成志是個殺人犯已經被槍決了的事情。周文海聽著聽著,想起那輛掛著湘省軍區拍照的吉普車。
難不成,溫馨的親人是湘省軍區這邊的領導?周文海心中一動。
第二天,他起來後到醫院去了解情況,醫院了解來的情況讓周文海的心情沉入了谷底。他媽說謊了,醫院根本就沒有說過不許探視的話,醫藥費的事情他們確實是沒有特地提過,但誰能想得到有人上醫院來看病會不願意給錢?
至於來接蘇秋荷的男人,人病人都說是自己丈夫了,醫藥費也交了,他們難道還能強留著別人,不讓別人走?他們是醫院又不是看守所。
周文海步伐沉重的回家。他今年也有24了,蘇秋荷跟溫馨一樣大,在兩人結婚時,蘇秋荷還沒到二十,沒有辦法領結婚證,而他結婚的事情在他回去後就打了結婚報告。因為情況特殊,領導在對他進行了口頭批評後批准了他的結婚申請。只要等到蘇秋荷20歲,他就回來領證。
周文海做夢也沒想到老婆會跑掉,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會對蘇秋荷那麼絕。
周文海沒找到蘇秋荷,也不想回家,就去了省城,在遇到溫馨跟賀修年的那家店門口等了好久,沒再見到兩人,他才轉身回家。
晚上王莊找到賀修年,說起周文海在店外等待的事兒,賀修年聽了連連皺眉:「他來做什麼?」
「誰知道他,估計是聽說你跟溫馨在一起了,來找你麻煩的?」
賀修年看著手裡的報告,想到從小周文海就在溫馨面前抹黑自己的行為,覺得周文海今天就是來找他麻煩的。
王莊又道:「周文海這次估計是回來找老婆的,他老婆跟人跑了你知道吧?嘖嘖,據說是因為他老婆生孩子,他父母不照顧又不給交醫藥費,實在是沒有出路了才跟人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