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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溫馨遠遠地走來, 溫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溫如月也停下了話頭。
學校管理嚴格,除了放學時間,其他的時候學校大門口的門都是鎖著的。大門邊上還有一個保安室, 學校請的保安是個特別負責任的老頭, 他就站在窗口, 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溫馨走到跟前, 溫老太太虎著臉:「你昨晚上哪兒去了,怎麼沒有回家?」溫老太太一想起自己很回家開門,結果鎖被換了的事情就憤怒。
特別是她們祖孫仨人灰溜溜地走時街坊鄰居那似笑非笑地臉, 溫老太太目光沉了沉。
溫馨看了一眼溫如月:「昨晚去我姥姥家住了。」
溫老太太早就猜到了:「你又不是沒有家,回你姥姥家麻煩她們做什麼?」
溫馨滿不在乎地道:「回我姥姥家有人做飯給我吃啊,回我家一句話說不對就沒飯吃。我回去幹啥。」
這種家裡的事情被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溫老太太的眼神冒火,她覺得溫馨這個孩子真的變了,以前還能看出來聽話,現在越長大越加的桀驁不馴。
「你甭跟我來著一套,趕緊把家裡的鑰匙給我,你那姥姥一家就會仗著人多欺負人,把我們從家裡趕出來不說,還把鎖換了,屋子上還裝了棚子。」溫老太太朝溫馨伸手。
「我姥姥沒給我鑰匙,我也沒有。」門鎖是章大舅找人換的,頭頂的棚子也是章大舅找人裝的,他壓根就沒把鑰匙給溫馨,怕的就是溫老太太來找溫馨要鑰匙,小姑娘臉皮薄不得不給。
溫如月柔柔弱弱地開口:「馨馨,你怎麼能這樣?你就算再不喜歡我跟大哥,但奶奶還是你的奶奶啊,你怎麼能聯合你姥姥一家把奶奶趕出門呢。你這樣做,要是二叔泉下有知,得多難過啊。」
溫如月上輩子重生之前也有五十來歲了,她年輕的時候長得還可以,三四十歲長得跟二三十歲似的年輕,結果四十歲一過就老得特別快,加上整日操勞,五十來歲的她長得跟六十歲似的。
她是坐公交車會強迫年輕人讓座的那種老人,道德綁架是一把好手。就像現在,她一開口就站在制高點指責溫馨,不知道內情的人聽了她的話,肯定會先入為主地把錯都怪在溫馨身上。
她們在校門口的動靜不算小,校里校外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熱鬧。溫馨沒看溫如月一眼,她看著溫老太太,眨了眨眼,眼淚水刷地一下就落下來了:「奶奶,你別逼我了,我是不會同意把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讓給我大伯的,那是我爸爸媽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我大伯幾次,我更是一口水一粒米都沒吃過他的,憑什麼讓他們一家住進我家?」
「奶奶,我知道你不高興,你一不高興就不樂意給我做飯吃也不給我零花錢,但我高三了,我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你們別逼我了。」
上課鈴聲恰巧響起,溫馨擦擦眼淚,都沒給溫老太太反應過來的時間,轉過身就跑了。溫老太太目瞪口呆。
到保安大叔出場的時刻了,他背著手走出來,沉聲道:「上課時間,閒雜人等不得在學校逗留,你們走吧。」
大鐵欄杆們鎖著,溫老太太就是想強闖學校都不可能。來圍觀的人是高一高二的學生,下節課有他們的體育課,高中的體育課輕鬆得很,他們三三兩兩地站著看熱鬧。學校門外看熱鬧的人也在討論這件事情,溫老太太最愛面子、眼看著他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溫老太太拉著溫如月走了。
溫如月恨鐵不成鋼地跟在溫老太太的身後。她覺得溫老太太真的是太沒用了。要是她是溫老太太,她就是一哭二鬧三打滾她都要讓溫馨把房產交出來。
要是這樣還不給,找小混混威脅,找黑澀會做局,找法院打官司,找學校評理,辦法多的是呢。就溫老太太,找溫馨放狠話都放不好。
還有溫馨,真不愧是冷心冷肺第一人,居然就這麼看著她姥姥一家把她親奶奶趕出門還無動於衷。
那伙人販子也是沒用的,就這麼個小姑娘都擄不走,真是廢物,怪不得上輩子會被抓!
溫老太□□孫二人坐公交車回村,剛下車就遇到了要外出的鄰居,他等的車還沒來,便叫住溫老太太說話:「溫大娘啊,你上哪兒去了,你快上你家看看吧,你家裡出事兒了。」
這人家跟溫家住在同一個胡同,他們的房子比溫馨家的先蓋幾年,溫家什麼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以往溫老太太對溫馨表面上還不錯,左鄰右舍地對她也比較尊敬,知道她每個月都給老家的大兒子寄錢他們最多就是在後頭低估幾句,但那是人家的事情,跟他們也沒關係。
章家也沒宣揚過溫老太太的事兒,昨天溫老太太賭氣帶著溫如月兄妹走之後章家便跟大家科普了溫老太太的事情,連條遮羞的底褲都沒給她留。
鄰居們聽完了溫老太太的事,對她的眼神徹底的改變了。別的不說,就每個月給沒血緣關係的繼子寄錢這事兒就讓他們理解不了。以前不知道那是繼子,他們都以為溫老太太的大兒子是她親生的。雖然大家都會在背后里嘀咕溫老太太拿著小兒子的賠償款去養大兒子一家不厚道,但誰也沒說啥。畢竟誰家沒有個不成器的子孫?
現在知道二人沒有血緣關係了,大家的看法就變了。特別是一些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人,不過一夜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腦補了不少後媽跟繼子之間那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