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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工資高,這一塊錢她還不放在眼裡:「大妹子,我男人是煤礦廠的,你看看能不能便宜點,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管用,我到時候多給你介紹介紹。」
溫馨想了想道:「大姐,不是我不想便宜,是這個東西的造價就高,要不這樣,我給你便宜一毛,要是大姐你覺得管用,就多給我介紹介紹。」
能便宜一毛,自覺占到了便宜的大姐十分高興,立馬就從兜里數了九毛錢給溫馨:「行,我們煤礦廠人多這呢,到時候一定幫你多介紹生意。」
「那就謝謝大姐了。」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完貨了,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溫馨跟大姐說了自己家的地址。大姐記住了以後二人便分開了。
大姐回到了煤礦廠。他們這個煤礦廠是很多年就建造了的,57年煤礦廠由私人廠子變成了公私合營的廠子,原本的煤礦工人也變成了吃國家糧食的商人。
因為煤礦廠建造的時間久了,煤礦廠的工人們也都在這裡成家立業,煤礦廠附近形成了一個小村莊。大姐回到家,她男人昨晚上才下井回來,現在正在房間補眠,她的兒子女兒們都去上學了。客廳的爐子裡還燒著水。
她將熱水倒在盆里,又加入涼水兌成溫水,將衣服放進盆里浸泡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洗,用肥皂塗抹在髒的地方後她像往常一樣地開始搓衣服,越搓水也渾,渾中仿佛還帶著一層油花。
大姐越搓越高興,換了三遍水以後,她將衣服展開看,較之以前,用肥皂洗過的衣服雖然依舊還是不乾淨,畢竟都黑了那麼久了,黑色素都染進衣服纖維里了,現在洗也只是將原本特別黑的衣服洗得不那麼黑不那麼厚而已。但哪怕是這樣,大姐也很高興了。
衣服在爐子邊烤了一夜,第二天她男人又要下井了,穿上衣服,她男人一邊扣扣子一邊走出來:「這次衣服洗得乾淨啊,比之前柔軟了很多,還有一股味道,不香不過也不難聞。」
大姐聽了十分高興,給她男人盛了一碗粥,把自己買肥皂的經過跟她男人講了一遍,她男人聽著喝了一碗粥,拿上帽子就出門了。
大姐把家裡收拾了一通以後也出了門,在路上遇到幾個人在聊天,她也湊了過去,說著說著,她就說起了自己昨天買的肥皂。她的話一出就引起了大家極度地興趣,在煤礦廠里住的,誰家沒有那麼一兩個要經常下井的男人?那衣裳是真的難洗,這年頭做一套新衣裳可不便宜,要是一塊錢的肥皂能把衣服洗得稍微乾淨那麼一點,誰不樂意?
大姐也沒想到自己隨口那麼一說,就有這麼多人想買,她心念一動:「這種肥皂供銷社裡沒有賣的,我昨天買的時候剛好問了那個姑娘家住哪裡,要不我去幫你們問問?她要是還有貨我就幫你們買回來?」
煤礦廠的女人們都不缺錢,當下便有人將錢交給了大姐。
大姐回了家換了一套衣裳,去車站坐車前往溫馨家在的莊坪村。
溫馨正帶著兩個妹妹在給肥皂脫模裝在油紙里,有紙的正面用毛筆寫了她們肥皂廠的名字。名字也十分簡單粗暴,就莊坪肥皂廠五個字。字是蘇紅武寫的,他的毛筆字十分不錯。
大姐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溫馨家,溫馨見她來還愣了一下。
大姐十分倒是很熱情地對溫馨自我介紹:「大妹子,我姓李,叫李丹鳳,我昨天跟你買了肥皂,回到了家裡用了一下十分好用,今天我跟我鄰居她們一說,她們也想買,我來問問你們還有沒有貨。」
溫馨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有的,我們這段時間做了不少,姐你要多少塊?」
李丹鳳能到這裡來,就說明她是個十分有經濟頭腦的人,她道:「價錢怎麼樣?要是合適,我拿二十塊。」她們礦場人多,二十塊不愁賣不出去,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要了。
溫馨沉吟了一下,道:「姐你誠心想要,量又多,我也是成心想賣,就要八毛八一塊給你怎麼樣?」
八毛八倒也還行,比九毛便宜兩分,但還沒到李丹鳳的心裡價位:「大妹子,再少點,七毛五行不行?」
李丹鳳是砍價場上的老手了,以前買賣自由的時候她沒少叱吒菜市場,後來啥都要票了以後這項才能才不得已擱置了,但能講價的時候,自然是要將的,不然多沒意思。
「八毛六,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沒利潤空間了。」
「七毛八。」
「……」兩人你來我往的,最後將價格訂在了八毛三,雙方都很滿意。溫可裝了二十塊肥皂給李丹鳳,李丹鳳交了錢,跟劉春竹嘮了好一會兒的磕,最後一行人將李丹鳳送出村,李丹鳳趕著下午的第一班車回到煤礦廠。
正好遇到朝她預定肥皂的人,李丹鳳直接將肥皂給了她們,她是以一塊錢一塊的價格賣給她們的,也就是說,這一來一回的倒了一下手,一塊肥皂她賺一毛錢7,賣出去十塊她就賺一塊七,一斤雞蛋錢就出來了。
李丹鳳美滋滋的。
買了肥皂的人家當天晚上就回家用了起來,發現果然好用以後便四處安利,很快,李丹鳳手裡的二十塊肥皂就被人買完了。
她又去了一趟莊坪村,這一回,她多拿了二十塊。成了溫馨手上的第一大客戶。
而董衛國那邊,也在黑市找到了大客戶買家,家裡堆積的肥皂很快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