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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雨的嫂子沉默著吃飯不說話,她家小姑子得寵,脾氣大得很,對她這個嫂子也是說懟就懟說罵就罵,她不想觸她眉頭。
劉雨她媽的話說得跟車軲轆似的翻來覆去,聽得人煩死了,母女倆在飯桌上吵了起來。
林家三兄弟獨自上部隊去找父親的事情傳遍了十里八村,溫馨聽到後樂壞了。
劉雨這個女人有病,上一世她被林德義拒絕後便對林德義念念不忘。林德義結婚了她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就暗戳戳地挑撥原主跟三個白眼狼的關係,三個白眼狼打從根子裡就壞了,別人一挑撥他們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勾。
在劉雨的挑撥下,三個白眼狼對原主的態度越發的不恭敬,原主做什麼事情三人都要輪流找茬。林德義那個男人是個大男子主義,原主的美貌隨著年齡的增大慢慢下降,林德義對她的態度也越發不耐煩。見三個兒子都牴觸她便覺得是她做得不好,每次都當著三個白眼狼的面就訓斥她。讓她在三個白眼狼面前一點的威嚴都沒有。
每當翻到原主的這些記憶,溫馨除了心酸,還有一些恨鐵不成鋼。以前,她覺得被蘇秋荷囚禁起來的那個『溫馨』挺懦弱的。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常年被人精神控制,她懦弱也是情有可原。
但這個『溫馨』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既然在林家過得那麼痛苦,被林家四人這麼看不起,怎麼也不走呢?改革開放了,哪怕是到外面去隨便做份工作都能養活自己啊。
溫馨是真的不明白,她將自己的疑惑跟蘇修持講,蘇修持道:「你的想法是對的,但你也不能說她的想法是錯的。你看現在這個年代,剛剛才改革開放,說是男女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可現實中哪有這樣的。」
「重男輕女的地方比比皆是,男人打女人的事就更多了。多少人家養女兒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女兒養大換一份彩禮的?多少人家是女孩子一出生要麼就被送人,要麼就丟到深山去讓她自生自滅的?遠的不說,就拿你大舅媽趙梅花那件事來說,同樣都是出軌,你大舅媽連帶著她的幾個孩子走出去都要被人吐口水,但溫大寶呢?除了媳婦兒鬧了幾天,把他打了幾頓,他還有別的影響嗎?」
「甚至他走在外面都還有男人開著玩笑問他趙梅花的滋味怎麼樣,誰指責他了?」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不平等。她生活在這個年代,認得幾個字,但沒讀過幾本書,她的思想被這個年代禁錮著。她所受的教育是相夫教子,是女人活該為家庭奉獻,她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你看看這周圍的女人,有幾個不是這樣的?」
「別說現在,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了,不也還是有不少女性是這樣嗎?那些受到了家庭暴力被打了個半死卻死活不肯離婚的,那些明明很有能力卻因為孩子不得不辭職回家帶娃的。」
修持在世間行走的時間要比溫馨早得多,他看問題也比溫馨要犀利得多。
蘇修持說的這些,溫馨也不是不知道,她嘆了一口氣:「就是覺得女人都挺難的。」
蘇修持嗯了一聲,伸手摸摸溫馨的腦袋:「別想那麼多了。高興點?今天縣國營飯店有醬肉包子賣,味道特別好,我帶你去吃一吃?」
說起醬肉包子的味道,溫馨也有些餓了,兩人暫且不聊這個話題,去了國營飯店。
蘇修持點了一份小米粥,六個醬肉包子,一份涼拌菜。
小米粥熬得很粘稠,醬肉包子很香,咬一口裡面還留著油,涼拌菜是用大蔥絲、豆芽、豆腐皮跟紅薯粉條拌的,溫馨一口粥一口包子再就一口涼菜,吃得滿足極了。
她心情十分舒暢地往外頭看去,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像是拖破布娃娃一樣的拖著從國營飯店門口走過。
隔壁桌的人也看見了,他們搖著頭,道:「這何老大又在打老婆了。她老婆是真可憐。」
有人接口道:「是可憐,但也可恨,上回她被打得厲害,鄰居報了街道辦跟婦聯,結果婦聯跟街道辦的去調解,她男人還沒說什麼,她自己就跳出來跟街道辦還有婦聯的吵架了。說人家多管閒事。」
「周瑜跟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那麼多做什麼?不過這還好不是我女兒,要是我女兒,我一定把她塞回娘胎里回爐重造。」
說話的都是男人,對於被拖走的女人,他們的語氣也是恨鐵不成鋼居多。
溫馨頓時就覺得手裡的包子不香了。
她覺得,或許她應該做些什麼了,這個年代局限性太強了,她無法像以前一樣做生意,將賺來的錢投去做慈善,更不能去當兵,以一個軍人的身份來幫助那些可憐的女人。
華國女性千千萬,還有許多女性現在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如剛剛那個被拖走的女人一樣正在遭受家暴的女人有很多,但她們並非每一個都如她一般不想反抗。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但溫馨想,能救一個便是一個吧。
「修持,你說,我到婦聯去工作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同村的一個女孩子,嫁了個人,一周被打一兩次,每次被打都被掐脖子扇耳光,就這樣也不離婚,打得厲害了報了警,去年被她姐姐帶到廣東打工,打了兩個月存了一萬多塊錢又回去了。都勸她,她說她老公其實對她挺好的。
問她哪裡好,就說給她買了很多水果吃。其實那些水果也就買了兩三次,十塊錢三斤的,十塊錢五斤,最貴的是草莓,二十五一盒,那也是那個男的想吃才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