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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香走到溫盼睇的面前,手裡的棍子往她身上招呼,溫盼睇想躲,但誰也沒護著她,她被劉桂香拉著、打著回了家。
溫盼娣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屯子,狗叫聲也隨之響起。
她走了以後,溫馨她們才從房間裡出來,聚在上房談論此事。大家都一致認為這件事不能幫。
溫盼娣就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幫了她只會認為這是她的親大伯家,幫她是理所當然。而且她還動過勾搭顧修平的心思,那就更不能幫了。幫了她她貼了上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溫馨來那麼一刀。原身的前前世不就是這樣嗎?
後患無窮。
溫盼睇第二天還是嫁了,沒辦酒席,一個小包袱,帶著一身傷就這麼被接走了。屯子裡這麼嫁人的姑娘不在少數,誰也不會說嘴,可溫盼睇前頭有溫馨這個堂姐做對比,談論起她的婚事來,大家就格外的有興趣。
三月中旬,溫二嫂在一天早晨發動了,溫二哥把她送到鄉里的醫院,等下午溫馨下班,她就有了一個叫做溫良成的小侄子。
小侄子生下來有七斤重,臉上紅彤彤的,頭髮稀疏疏沒有幾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一個樣,不到一個星期呢,就蛻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幼崽。
溫馨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下班回來先去觀察他一陣子,連跟顧修平通信也有很大一部分篇幅寫的是小侄子。
顧修平也是個喜歡小孩兒的人,每次看信,都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慈父笑來。
自打訂婚後,只要沒什麼事情,周日他都是要到溫家去的,有時候是跟著溫躍軍他們下地幹活兒,沒活的時候就跟溫躍軍他們侃大山,順便跟溫馨培養培養感情。
家裡有了小嬰兒以後,作為姑父的顧修平也沒忘了表示,他跟人換了奶粉票,給買了兩罐奶粉提到了溫家。
時間一眨眼就到十月份,1977年的10月12日這一天,是值得人民群眾銘記的日子,這一天,國家宣布恢復高考。
在這一天,無數青年學子舉國歡慶,下鄉的知青、工廠的工人、軍營里的年輕軍人們紛紛地撿起了書本,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中。
這一天的晚上,顧修平特地請了假,從政委的家中搜颳了一份政委給自家兒子準備的學習資料,冒著十月夜晚的涼風到了溫家。
顧修平送來的學習資料,讓他在溫家的地位上升了許多。
溫家以全家之力支持溫馨高考,家中的煩心事一點也不讓她操心。單位的領導知道她要考試以後也減少了她的工作,每周的防火報告也由林站長親自來寫。
葛薇也是要靠大學的,她每天中午都會來跟溫馨一起學習,兩人之間互相幫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十月底,遠在燕京的葉嫻雅也給溫馨寄來了一份資料,得了這份資料,溫馨跟葛薇如獲至寶。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來得更晚了一些,到了十二月中旬才開始下雪,雪花飄飄灑灑落在地上,裝點著這個含有特殊意義的冬天。
考試是在十二月的下旬。考試的這一天,溫馨坐在顧修平的車上,被他親自送去了考場,進考場之前,顧修平撫摸著溫馨的頭髮:「好好考,不著急,考不好也沒關係,咱們明天再戰。」
溫馨白了顧修平一眼,拿著他的軍用水壺握在手裡暖手:「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等著看吧,我絕對不會落榜。」
那一個白眼似嬌似嗔,一瞬間就軟了顧修平的身子。他一把摟住溫馨,深深地呼吸一口,溫馨身上的馨香進入鼻腔,也進到了顧修平的心裡。
他側頭在溫馨的耳邊輕輕地吻了一口,沙啞著聲音道:「進去吧,我等你。」
溫馨側過頭來回吻了一下他的側臉,推開車門走下車。
往前走了幾步,溫馨又退了回來,敲開車窗,她眉目含笑:「顧修平,如果我這次考上了,領到通知書的那一天,我們就去領證吧。」
溫馨說完就走了。
顧修平看著她的背影,高興得像個傻子。
葛薇已經提前到了,她跟她的未婚夫站在考點裡瞅著溫馨跟顧修平膩膩歪歪,見溫馨進來,她打趣了溫馨幾句,緩解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可隨著考試時間的越來越接近,葛薇又開始緊張了:「馨馨,你說我要是考不上怎麼辦啊?」
葛薇跟他未婚夫的婚禮就訂在明年年初,這次高考是她唯一的機會,要是考不上,她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次走入校園了。
溫馨握著葛薇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溫馨一路捂著水壺進來,手暖呼呼的:「別擔心,別怕,我們之前不是做過很多模擬試卷了嗎?你的成績考上大學沒有問題的。」
葛薇深吸一口氣,是的,沒錯,她之前跟溫馨做過模擬試卷,兩人互相批改過,只要這次發揮正常,她一定能考上的。
葛薇的未婚夫站在葛薇邊上,一言不發。
終於到了考試時間,大家陸續進入考場。溫馨在考場裡考試,外面的顧修平也不閒著,從溫馨踏入考場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他知道的漫天神佛甚至連豬八戒都求了一遍,就希望溫馨能順利考中。
溫家一大家子在家中焦急等待,張秀英魂不守舍,兩個小孫子都不能給她帶來快樂了。
溫二哥的兒子溫良辰已經會爬了,在炕上爬來爬去的,不一會兒就鑽進了溫躍軍的懷裡,扯著他的煙杆。溫大哥的兒子溫良玉才三個多月,在炕里躺著,嗚嗚啊啊地說著別人聽不懂的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