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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初去了張三蓮的房間,張三蓮已經打扮好了房間炕上坐著了,她的妝容到底沒有請表舅媽給做,王大廠從縣城的影樓里的化妝師來給她做的造型了。
何若初已經出嫁了不能給張三蓮送嫁,給她送嫁的是她外婆家的兩個表妹,何若初和她們不熟,在新房一直待到王家來接人。張三蓮懷孕的事兒親戚們都知道了,原本新娘出嫁要娘家哥哥背著出門子的習俗也沒遵守,被新郎打橫抱到了車上。
這輩子王大廠日子比起上輩子有不小的改變,因為張三蓮羨慕何若初開了個小店,於是兩人就在發了工資的第一個月去市場裡批了一些頭花髮夾一類的小東西去夜市擺攤,一擺就是一半夜,睡個五六個小時就要起來上班。
人雖然累,但是回報也是豐富的,半年的時間他倆的工資和掙得錢加起來有六千多了,掙得錢都給張三蓮拿著,這次結婚也是小兩口拿的錢,雙方父母自然是高興的,這一高興啊少不得掏腰包,把原本接親的拖拉機和摩托車換成了小汽車。
何若初跟張嬸子把張三蓮送上車,張嬸子眼淚汪汪的,張三蓮的眼淚也流下來了,但她不敢回頭看她媽一眼,直愣愣地望著前面。
車開走了,張叔從灶房端出一盆清水在最後一輛車走過後潑到地上去,這代表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在水落地的那一刻,張家這邊感性的親戚偷偷地抹了眼淚,張嬸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張大嫂和何若初一人扶著她的一邊胳膊,張叔張大哥的眼眶也微微發紅。
等車看不見影子了她們才轉身回去。
裴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何若初的身邊,扶著她的肩膀感嘆道:「以後咱們要是生了個女兒,以後絕對不讓她嫁人。」
何若初斜乜了他一眼:「一輩子不嫁人到時候你不得嫌棄死她啊?」
裴邢震驚了:「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就是嫌棄你也不能嫌棄她啊!這不嫁人也沒啥,到時招贅不就好了?家屬院那裡那麼多小子,咱們從現在就開始挑,到她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出嫁,再怎麼也能挑出一個稍微輕佻的了吧?」
「你以為你閨女是皇帝呢,三百后妃隨她挑啊?」何若初吐槽。
裴邢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何若初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轉身往張家走,裴邢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不可自拔:「你說以後咱們選女婿是咋選的,是選長得好的還是選有本事的?要不然選家裡有錢的,那樣咱閨女以後嫁過去不受苦。」
裴邢特別小聲的在何若初耳邊念叨,何若初也忍不住跟著裴邢的思緒走,漸漸地,就好像看到了她和裴邢不知道在哪兒的閨女明天就出嫁了一樣。
眼看著想像出來的閨女就要被個不知道是誰的臭小子給抱走了,何若初心神一凜,努力甩頭,拽住還暢想已經能夠抱外孫的裴邢:「老裴,那要是咱們生了個兒子呢?」
裴邢頓時就樂了:「那還不好說,打著長大,不聽話打,讀書成績不好打,勾搭別人家的姑娘也打,不孝順咱們也得打。」
裴邢說得毫無心理負擔,因為他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早在他爸打他的時候他就想好了,等他有兒子了他也一天照三頓的打。平心而論,他的兒子要是跟他小時一個德行,那真的是太糟心了。
何若初的表情一言難盡,為他們以後的兒子點了一根蠟,她看著裴邢一臉失望,痛心疾首的道:「沒想到啊裴邢,你居然重女輕男!」
天上飛來一口大鍋,咔噠一下就給扣裴邢腦袋上了,裴邢有點懵逼:「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他趕緊解釋:「這女兒不都得富養著,兒子不得打著養的嗎?」
怕何若初不明白,裴邢掰碎了和何若初講:「我家就是這麼幹的,從小到大我們三兄弟都是被我爸打著長大的,我姐他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啥好吃的都給她吃,啥好的都先給她了才能到我。」
因為她姐從小就被寵著長大,所以到了現在,一點兒都不知道為她人著想,或者說,為她娘家著想,在她的認知里,裴家人就得理所當然的把什麼好的都給她,哪怕到了現在結婚後也是這樣。除非家裡有大事,否則她是從來不會回去看看的。
像他回部隊,他結婚,他回來,他姐裴琳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過,只有在用得到他的時候才會給他打個電話寫封信。他小時候妒忌過裴琳,他那時候那麼叛逆,和裴琳也不是沒有關係的。
到了現在,他對裴琳已經釋然了。
「媳婦兒,等咱們有了孩子,不論男女,咱們都一定要教好他啊,不求他多成材,只求他做人做事,無愧於心。」
何若初看著裴邢的眼睛,鄭重承諾:「好。」
從張家回去的路上,裴邢和何若初就孩子日後的教育問題達成了共識,要是男孩就按裴邢說的來養,她做慈母,要是是個女孩,就富養著,裴邢做慈父。
兩人說起孩子這一話題,越說越開心,兩人還決定過了五月份他演習回來兩人就開始備孕。
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到裴家,裴家的氣氛很不對勁兒,他倆對視一眼,把車停在車棚里,往客廳走去。
裴二哥站在門邊,裴二嫂摟著裴家宗坐在左邊的圈椅上,裴母坐在裴二嫂的邊上,裴父在抽菸,屋子中央有一個穿著呢子衣的女人在客廳中央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裴大哥一家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