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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變心了, 現在再來跟她說他一直喜歡的是她, 一直愛的是她, 多可笑啊?在和楊青說了那些她脾氣差愛嘮叨的話過後再來跟她說他愛的是她, 多噁心啊。
現在的裴二,讓她想吐。
裴二哥兩口子一進村,就受到了廣大村民的關注。裴二嬸在屋子外面跟一群大老娘們兒瞎打聽, 見到裴二哥兩口子,她可高興了, 腳下一轉往裴母家去。
她現在就靠二侄子搞出來那些事兒過活了,她就跟追連續劇似的, 隔個兩三天沒出新消息她就撓心撓肺的難受得慌。
裴二嫂看見裴二嬸了, 但她一點都不想理。
當她恨一個人的時候, 連和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恨。
唯一能讓她溫柔些的,就只有她的兒子了。既然不打算離婚,那她這輩子也就只有裴家宗這麼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她可得好好過著了。
何若初和裴刑在初五的時候就往內蒙去了,在初三的時候楊青來過一趟裴家村,被裴母拿著掃把打了出去,從裴邢家的院子一直攆到出村子,一邊攆一邊罵。小小的裴家耀跟在裴母身後,裴母罵一句他學一句,把楊青氣得肝疼。
她一直期望裴二哥能夠從他家裡出來護著她,哪怕露一面,對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她就有堅持下去的信心。可事實令她失望了,裴二至始至終都沒有出來。
在回家的路上,楊青一邊走一邊哭,哭得特別傷心。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動心,她知道她不道德,可她就是動心了啊,她能怎麼辦啊?她不明白,這段感情明明是裴二哥先開始的,怎麼到了最後,就剩下她一個人堅持?
在這段感情上,她用了她所有的勇氣,為了不讓裴二哥難過,她到了裴家鬧,到了裴二嫂家的鬧。
她並不是真正的犯賤,當初,要不是裴二哥在車上一直將她的思路往曖昧那邊的方面去引導,她又怎麼可能就那麼陷下去呢?
摸著被打紅的手臂,楊青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犯賤了,以後這樣的事兒,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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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走的那一天,裴二嫂也來車站送他們了,在何若初上車之前,裴二嫂輕輕地抱了抱何若初,在何若初的耳邊輕聲道:「弟妹,以前,我這張嘴太碎,說了好多你們兩口子不好的話,現在我跟你們道歉,對不去。」
何若初的眼眶有些熱熱的,她回抱住裴二嫂:「二嫂,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以後你要好好的,你還有家宗呢。」
其實如果是真正的算起來,裴二嫂除了在她嫁過來的那一天給過她臉色看以外,裴二嫂並沒有哪裡對不起她,她碎嘴子的時候都是跟裴邢碎的,裴邢是個男人不跟她計較。她沒有犯到何若初的手上,何若初也就當做不知道。
因此她只是原諒裴二嫂原諒得毫無心理負擔。她之所以眼眶熱熱的,是為裴二嫂不值。
何若初上車了,車開出去好遠,她回頭,裴家來送她的人還站在原地,裴二嫂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除了微紅的眼睛能看得出她內心的情緒,便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受過傷的裴二嫂在自己的身上裹了一層厚厚的鎧甲,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裴母每個星期會給何若初打一個電話,對裴二哥裴二嫂的事兒,裴母也會跟何若初嘮嘮。
裴二哥和裴二嫂兩人時常吵架,聽家宗說,裴二哥和裴二嫂在出了正月以後就分房睡了,裴二嫂覺得裴二哥髒。因為家庭關係不好,車隊裡的人都知道,因此分給裴二哥的行程都是短途的,連省都出不去。遠點的地方是當天去當天回,再遠一點的就在目的地住一宿。
像這樣一來,裴二哥每個月所掙得錢比以往的要少了一半,這些錢夠自己開銷的,但是想要攢起來可就難了。
於是在除了正月裴大哥養的泉水魚能捕以後他直接丟下分給他的並不多的活兒回了裴家村。裴大哥打了魚他就負責拉出去賣,他會做生意,每條魚比裴大哥在縣上能多賣好幾塊錢。賣魚得的錢裴大哥也不是小氣的,在和裴大嫂商量過後,給了裴二哥二成。
裴母在電話里表示她很欣慰。
何若初什麼感覺都沒有,她發現回來快一年了,她感覺她自己就像是得了健忘症一樣,睡一覺起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關於上輩子的記憶,她又忘了一些。關於上輩子的事兒,除了那些特別重大的事件,何若初發現關於很多事情,她都已經記不清了。許多事兒就像是隔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紗,只有事到臨頭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件事兒是這麼回事兒啊。
她焦慮又恐慌,偏偏這樣的事兒,她還不能對別人說,就連裴邢她都不敢講。
何若初的焦慮裴邢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偏偏這頓時間又忙,他們和另外一個團的演習就要開始了。新來的司政委事兒又多,從首都軍醫大學給找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來對戰士們進行心理輔導,一天能輔導個三十多個人,整個營就三百,每天都有戰士排著隊過去,其中還有許多是剛剛才到部隊的新兵。
這些新兵基礎原本就差,這會兒不抓緊時間訓練,搞什麼心理測試?從一營到三營,哪個對司政委沒有點意見的?偏偏徐團長認為這樣的測試很有必要,於是他們就算有再多的不滿都只能憋在心裡。為了這次的演習能夠取得勝利,他們只能給其他的士兵加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