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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哥領著裴邢小兩口回來的時候裴二嫂正在家裡生悶氣,她兒子裴家宗抱著一碗比他臉還大的盆吸溜吸溜地吃著麵條。他今年七歲半,正是淘氣的時候,在外面瘋了一天回來正餓了。小男孩也沒有女孩子那樣的細心,他只知道他媽這兩天火氣大,但絲毫不知道他媽為什麼火氣那麼大。他媽朝他發火他也不當回事兒,這頭髮完了火他乖乖地忍了錯,回頭他該咋樣還是咋樣,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這幅樣子沒心沒肺地樣子被裴二嫂看在眼裡,又被氣了個半死。
裴二嫂心眼確實不大,但是對於到家裡來做客的客人,她還是很好客的,和何若初寒暄了幾句後她便就出門割肉去了,回來也不跟人講,一頭就扎進廚房。
裴家有三個兒媳婦兒,廚藝一個賽一個的好,裴二嫂的廚藝十分的不錯,最起碼對比起裴大嫂那樣的把所有的食材煮熟了就能吃的菜餚,她的也算是美味。
吃過飯,何若初跟裴二嫂在廚房洗碗,裴家兩兄弟在客廳說話。洗著洗著,裴二嫂沒忍住,跟何若初說了最近兩口子吵架的事兒,說到裴二哥凶她的時候,她還掉了眼淚。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心眼不大嘴巴還碎,你們都討厭我。你們討厭就討厭了,我不在乎,但誰都能討厭我,就他裴二沒有資格討厭。」
何若初無語地看著她,心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眼看著裴二嫂還在數落裴二哥,當了半天垃圾桶的何若初終於忍不住道:「二嫂,你真的覺得二哥在外面有人啊?」
裴二嫂聽完了眼淚都來不及擦,柳眉一豎:「他敢!打不斷他的腿!」
何若初把洗好頭遍的碗放到另外一個空盆里:「你看你自己心裡還是相信二哥的,你和二哥認識了也那麼多年了,二哥啥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真的認為他會在外面做那樣的事兒嗎?」
說實話,裴二嫂是不相信的,從裴二哥十六歲出來當學徒到現在也有十六年了,她和裴二哥也認識了十六年了,摸著良心說,裴二哥不是那樣的人,但凡裴二哥有點那樣的心思,她爸都不會把自己嫁給裴二哥。
何若初看她這樣就啥都知道了:「你看二嫂你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說那麼多幹嘛?還為了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吵架,多傷感情啊。你看我二哥一年到頭也就在家那麼幾個月,這幾個月還有一辦是為了點沒邊的事兒吵架,多不值當。」
裴二嫂拍拍圍裙,坐在廚房的小馬紮上:「那這樣說,我錯了?我就想給他提個醒。」
何若初不說話了,這兩口子感情之間的事兒啊,點到為止就行了,說得多了以後容易里外不是人。
把廚房裡的活兒幹完了,裴邢和裴二哥去睡覺了,他們決定了晚上的時候兩人換著開車,何若初去醫院看劉秀。
相較於幾天之前,劉秀今天的精神狀態好多了,她也沒讓人陪床,到了飯點兒就讓護士給打一份熬得軟爛的粥回來自己忍著疼吃。遭受了這麼多年的家庭暴力,劉秀對疼痛的忍耐力節節攀升。
劉家人嘴上說著多麼的疼愛劉秀對不起劉秀,但在劉秀住院的時候,卻沒人來這裡陪床,何若初心裡挺酸的,她大概也知道劉家是什麼貨色了,在她結婚的時候劉家就給一床毛毯之時。
但她什麼也沒說,拉個凳子在劉秀床邊和劉秀說話,劉秀問她什麼時候要孩子,何若初愣住了,和裴邢結婚也有小半個月了,她還從來沒想過孩子的事兒,當然,兩口子也沒有避孕。
她和裴邢說過最近這兩年不想生孩子,裴邢對決定表示支持,並不是他不想要孩子,只是這些年他正在事業上升期,有時候忙起來兩個月不在己都是常事兒,別到時候何若初懷孕了他又不在身邊,他放心不下。
劉秀看著她的神色:「你和女婿避孕了?」
「沒有呢,就是想過兩年再生孩子,到時候我的小店也步入正軌了,這樣我也有時間和精力來生孩子了。」
「也行,你和女婿商量好了就行,再過兩年再生孩子也行,我和你爸爸有你的時候,我也是二十二。」一轉眼,老何走了17年了,她的女兒嫁人了,她也老了,這些年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造化弄人。
她時常在想,要是老何還在就好了。
何若初在醫院陪劉秀待了半個小時,出病房時她轉頭看了一眼,劉秀一直在看她,見她轉頭,劉秀對她嫣然一笑,何若初朝她擺擺手。
劉秀上輩子缺席了她的人生一輩子,哪怕到她去世兩人也沒見過一面,她不和劉家聯繫,她只知道劉秀還活著,趙老根死了,但她想,劉秀的後半輩子,也過得並不好吧。
重生回來,她成功的把裴邢從鬼門關拽了出來,再知道了劉秀對她不聞不問的原因,何若初覺得不管劉秀說的為了她好不見她的話=有多少真心在,她終究是感激的,感激她在趙老根威脅她的時候保護了她,儘管她並不知情。
至此,上輩子縈繞在她心頭的兩大遺憾都沒有了,她覺得一身輕鬆,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她不是不怨恨劉秀,只是上輩子的生活閱歷讓她學會了寬容。
下午四點,何若初他們出發了,車隊一共有六輛大汽車,裝的是今年新收的糧食,他們是受糧商的委託,將這五車多的糧食拉到蒙省那邊不產糧食的地方交給那邊的商人,再從那邊的商人手裡拉些他們這地界兒沒有的東西回來。去到蒙省那塊兒,各種動物的皮毛是最多的,也最容易出手,裴二哥這些貨車司機一去一回能私下裡賺上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