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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哥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裴母也沒搭理她,聽到裴二嫂同意裴家宗回去過年了,喜出望外。
裴二嫂在裴家宗的書包里塞上幾件換洗的衣服,一件秋衣一件棉襖一條毛褲。
裴家宗背上書包,裴二嫂給裴家宗整理整理衣領:「好好聽爺爺奶奶的話,過了初三媽媽就去接你。」
「好。」裴家宗乖巧地點頭應道。
婆媳三人領著裴家宗出了裴二哥家的門,裴二哥沒跟她們一起回去,他要留下來挽回裴二嫂。
走到街上,裴大嫂在何若初的耳邊道:「三弟妹,你有沒有覺得你二嫂和以前不一樣了?」
何若初也覺得裴二嫂變了:「是和以前不一樣了,說話平和了,也懂得為她人考慮了。」
裴二嫂變得成熟了,因為一個男人的背叛。
多麼可悲,任性了三十年,原以為這樣的任性會跟著她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卻這樣硬生生的醒過來了。
何若初不知道裴二嫂這樣的改變好不好,她只是心疼裴二嫂。
上輩子她和裴家來往不多,對於裴二嫂家的事兒並不是很清楚,可能在這個時間段,他們家裡也有人插足,後來事情解決了,兩人就沒有離婚。只是後來的日子過得很辛苦。
裴二嫂越來越尖酸刻薄,和裴二哥越走越遠,最後兩人成了一對陌路夫妻。
裴二哥也許覺得自家並沒有錯,他畢竟沒有和楊青走到最後一步,但何若初覺得他並不無辜。精神出軌有時候比身體出軌還要讓人難受。
裴家宗回到裴家,得到了裴家人的熱烈歡迎,裴家光把最暖和的炕頭讓給他睡,裴家耀把自己新得的寶貝分享給裴家宗玩耍,裴母不用說了,裴父對自己這個二孫子也是十分的憐惜的,零食餅乾,他看見啥都要買點回來給三個孫子吃,其中分給裴家宗的是最多的。
就連裴大哥和裴刑對這個侄子也很好。
相比之下,裴大嫂和何若初兩人的表現就很正常了,她們對待裴家宗就還像往常一樣。
大年三十一大早何若初就起床了,裴家在臘月二十的時候殺了一頭一百多斤的豬,排骨大骨都做成了臘排掛在了廚房的灶上面。何若初和裴刑洗漱完了,裴父已經拿著大砍刀在砍骨頭了,他砍一塊裴母就撿一塊放在盆里泡,泡了半個小時洗乾淨鹽水,倒進打鐵鍋里煮。
從早上煮到下午兩點,這鍋排骨也算是做好了。
何若初將用水泡著的豆腐取出來兩塊,拿了蔥姜蒜和豬肉到客廳里,裴大嫂洗漱好也進來了,兩妯娌一邊說話一邊切肉剁肉剁丸子。
豆腐是自家點的,壓得很硬實,有些微微發黃,一股豆子的香味撲鼻而來。
豆腐和豬肉混在一起,加上沖姜蒜鹽味精醬油剁成泥,為了讓肉餡兒上勁兒,何若初還往裡面加了不少澱粉和雞蛋。
剁得足夠碎以後何若初摔打肉餡兒上勁兒,裴大嫂去把大鍋的篦子拿過來,細心的在上面刷上一層薄薄的油,丸子團號以後便一個的放上去擺整齊,擺夠了一糰子就提到廚房去蒸,蒸完了再油炸,她們妯娌做的肉餡兒足足夠團了一臉盆的萬字,丸子金黃金黃的,何若初拿一個給裴大嫂嘗,外酥里嫩,味道也調得好,她一邊吃,一邊給何若初豎大拇指。
何若初笑眯了眼睛。
丸子做好了也到中午了,冬天天黑得早,團了丸子,何若初便開始準備菜,她看廚房的櫥櫃裡有幾包粗鹽,這些粗鹽是拿來醃製泡菜的不能直接食用,買多了就只能等明年用了。
何若初早上裴邢殺好的雞找一個小的出來,放在盆里醃製,找來口小鍋和小爐子放到院子裡生火。火著了敲兩塊煤放進去,她蹲在爐子後面看著院子。
秋天時候的滿院子的花這會兒都沒了,院裡光禿禿的一片,看著挺蕭條的。
在院子裡蹲了十分鐘,何若初把小鍋坐到爐子上面,先倒了小半袋鹽巴進去蓋住鍋底,再把醃製好的雞用夏天摘回來曬乾泡好的荷葉包上,封口時她多放了幾片姜。為了怕她漏,何若初又找裴大嫂找來了好幾張報紙包在荷葉的後面,口朝上放進鍋里。再把剩下的鹽倒進鍋里,待粗鹽沒過了雞肉就蓋上鍋蓋,爐子裡的火調到中小火,悶一個小時也就夠了。
鹽焗雞悶著,何若初也沒有閒著,裴大哥今天早上天不亮從山上的泉水裡撈了兩幾條魚回來。泉水水質好,養出的魚味道很鮮美。
這幾條魚何若初拿出一條來清蒸,另外幾條剁碎團城了魚丸,製作魚丸的方法和做豬肉丸不一樣,魚肉剁成泥加入清水、蔥薑汁水和鹽順著一個方向攪拌,待魚丸放在冷書里能夠漂浮起來後將味精、濕澱粉和融化了的豬油倒進去,順著一個方向攪拌。
洋鍋子燒水,將魚丸一個個的擠進去,魚泥擠完了以後將洋鍋子放到廚房最小的那個灶上,燒開三分鐘後將魚丸盛出來,撒上蔥花。
與此同時,裴母做的紅燒肉已經下了鍋。
女人們在廚房忙活,男人們帶著孩子跳著買來的水果糕點酒水到村委的祠堂去祭拜祖宗。祠堂門口人山人海,都是男人,他們裴家村到了現在還依照古訓,不讓女人去上墳,不讓女人進祠堂。
女人陰氣重,祠堂和墳地都是陰氣重的地方,怕女人生病,就不讓去了。
裴母一邊炒菜一邊說著,對於她的說法,何若初是嗤之以鼻的,也就裴家村這樣了,有些村子去祠堂祭祖還都是女人去,男人不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