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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何若初若有所思,之前她一直在想怎麼給飯菜保暖這個問題,聽何大姐說在平安縣的冬天零下三四度都是好天,最冷的時候能到零下二十多度,下雪的天會更冷,那這樣的天氣再用她現在用的這個保暖菜盆盛菜就不能用了,就今天這個天氣,還沒到零下呢,賣到最後也冰涼冰涼的了,再過段時間可怎麼整。
但是若果只賣蒸菜就不一樣了,好吃不說她也暖和啊,到時候放在大鍋里,下面開小火,一天下來都不帶涼的,還很有特色。
從古至今,哪個開得好的是沒有特色的?就像日後的往各種網紅菜,個個不都是特色?有特色的店沒準兒日後也能像黃燜雞一樣開遍全國呢?
何若初被自己畫的餅弄得全身火熱,但冷靜下來後何若初又很猶豫,因為要專門做蒸菜的話那就相當於做快餐要用的許多東西都沒法使用了。
和她洗碗的時候她便忍不住和何大姐說了起來。對於她的想法,何大姐是支持的。
「若若,要我說啊,賣這個蒸碗可比你賣炒菜要有得掙多了,像賣炒菜啊,沒塊兒肉的大小都不一樣,多盛少盛的誰都不願意,總覺得自己吃了虧。每次我給人打菜的時候都得聽人說要和塊兒要那塊的,但是今天賣蒸碗就不一樣了,都是一樣的碗放在鍋里,拿了哪碗人就要哪碗,誰也不嘰歪。」
何若初嘆了口氣,這樣的事兒她也沒少經歷,要是碰到兩個都愛計較的,為了一塊兒肉都能吵起來。
「我也這麼想的,但是我又怕以後專門賣蒸菜了以前賣炒菜的那些顧客不願意來吃了。」
這個何大姐就不敢打包票了。
到了晚上,何若初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裴邢還沒回來,她坐在屋子裡,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何若初忽然感覺到無比的寂寥,就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這種感覺時常會有,時不時的就會從心底冒出來,跟她講算了吧,不要讓自己那麼累,反正都嫁人了,無論怎麼裴邢都會養著她的。
重生回來後她第二次這麼否定自己,第一次是在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這樣。
她放任這種情緒在心底蔓延,她知道自己又矯情了,她只是太累了,洗個澡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何若初這樣告訴自己。
裴邢上完文化課回到家,房間裡的燈亮著,院子裡的洗衣盆里放著今天何若初穿的髒衣服,裴邢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回房間,看到自己媳婦兒側著身睡得正香,髮絲凌亂的搭在臉上,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
裴邢忽然痛恨自己。是他太沒用,才讓他的女人活得那麼累,他渴望自己變強大,他想,如果他足夠強大了,那何若初也就不會那麼累了。
她也會像團長媳婦兒那樣沒事兒在家喝喝茶做做飯,閒來沒事再和幾個朋友出去走一走。
只是在和平年代,想要往上走除了熬以外就只能去執行最危險的那些任務了。以前的裴邢覺得自己熬一熬沒什麼,他還年輕,才25,若他一直沒退伍,熬到40做個團長也不是不行,可現在他卻不這麼想了。
他想在30歲就做團長。
懷揣著這個夢想,第二天他將何若初送到鎮上回來做完早訓吃了早餐,把訓練任務布置下來以後,他去找了徐團長。
他以前做過徐團長的警衛員,對徐團長他十分的熟悉,徐團長也十分喜歡他這個兵,見他來了還給他到了杯茶水。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徐團長道:「你今天不帶兵訓練,來這裡做什麼?」
裴邢刷地一下給徐團長敬了一個軍禮:「首長,三營營長申請調到哨所執行任務。」
裴邢他們是邊防團,與蒙古國交界,他們這是邊防團,在邊防團之外還有幾個哨所,這些哨所建立在草原上,與蒙古國遙遙相望,不止訓練任務殘酷,生活條件也十分的艱苦,因為對面就是蒙古國的哨所,他們這些士兵更是一分鐘都不能鬆懈。
徐團長是不願意讓裴邢去的,裴邢當兵的第二年就被他要來當了警衛員,現在成了他手下的營長,八年的時間,從一個排長當到營長,不可謂不優秀。
再加上明年的春天他們要駐紮在另外一個縣城的部隊進行一次聯合演習,臨陣換將的事兒徐團長做不出來,當然了,三營之前的營長和指導員被調走的那個事兒不算,那是軍分區來的調令,與他無關。
徐團長擰著眉:「胡鬧,邊防哨所是你能去的地方嗎?明年春天就要進行聯合軍演了,去年的演習我們就輸了,這次大戰在即,你居然讓我臨陣換將?你還有沒有腦子?還有沒有點責任心?」
裴邢低著頭讓徐團長一通罵,在徐團長說她沒有責任心一後他也覺得他衝動了.
徐團長數落了一堆後將裴邢打發走了,裴邢從垂頭喪氣地從團長室走出去,下樓時他遇到了好幾個穿著秋季常服的軍官,職位都比他高,裴邢立馬靠邊站,立正敬禮,那幾個軍官回了禮,腳步不停的上了樓。
根據裴邢當官多年的經驗,他光看衣服就知道了,這幾個人是督查兵,能用到這個級別的督查兵來查的最起碼也是個少校,而在整個團里的少校還犯了紀律的,除了劉政委也就沒幾個人了。
想到劉政委馬上就要被調查,裴邢心裡挺可惜的,在工作上,他所做的工作沒啥能讓人指摘的,就是私生活亂了點,他和文工團那個女軍官的事兒團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裴邢和何若初相親回來的那一年還見過兩人從市裡的招待所手挽著手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