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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佩看了一眼霍澤, 對蘇元說道:「你好。」
霍澤看了準備開啟話嘮屬性的蘇元, 淡淡地開口:「走。」說完長腿一跨,便騎著車率先走了。
裴佩緊跟而上,蘇元也趕緊上車跟著。
一路上裴佩的抿著嘴,並沒有多說話,霍澤也是如此,倒是蘇元, 嘴巴上一點門兒都把不住,不搭理他都能說個不停,路上倒也不寂寞了。
時間不緊不慢地就到了開運動會的日子。歷來運動會必定要下雨,裴佩他們學校舉辦運動會這天也是如此。學校規定今天必須要穿校服,裴佩在校服外面加了一件羽絨棉服,但出來後卻還是覺得腳刺骨的冷。
公交車上人不少,上車後熱氣鋪面而來,裴佩打了個抖。下了雨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轉頭看看窗戶上的倒影,她的嘴唇都凍成了烏紫色。
窗戶外的小學生也去上學,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一個精緻的竹籠,在竹籠裡面裝著的是還沒燒完的火炭,裴佩記得她上小學的時候每每到了冬天,也是要提著火籠上學的,一到下課時間,班級的後面就是一群甩火籠的小朋友,裴佩操作失誤過一次,把自己頭髮都燒了。當時年紀小,居然覺得這是很好玩的事兒,頭髮被燒焦後居然覺得還挺香的,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她那時候的腦迴路怎麼就那麼清奇。
想到那些往事,裴佩不禁笑了出來,就在此時,公交車停了,車門打開,一股涼風直吹腦門,裴佩打了個冷顫,朝車門看去,從車門裡上來了兩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聲,蘇元最先看到裴佩,幾步就躥到裴佩面前了。
「早啊裴佩。」
「早。」
霍澤跟在蘇元後面也來了,不著痕跡地幫裴佩擋了風,沒有冷風吹著,裴佩也不那麼冷了。霍澤把手裡提著的豆漿遞給裴佩:「暖暖手。」
裴佩睜大眼睛朝霍澤看去,霍澤捏捏手:「豆漿是我小舅媽打的,很香,你嘗嘗。」
蘇元也在一邊道:「裴佩我跟你說啊,霍澤小舅媽做的豆漿在我們市委大院是一絕,很多人都特別喜歡喝呢,你嘗嘗。」
裴佩看看蘇元,又看看霍澤,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男生都一臉期待地看著她,裴佩抿嘴一笑,從霍澤的手裡接過豆漿,對霍澤輕聲道:「謝謝。」
霍澤臉色依舊冷淡,嘴角卻不自覺的勾起,氣氛無端曖昧起來,蘇元意識到氣氛不對勁兒,很明智的不再說話。
裴佩有些不自在,她低著頭喝豆漿。
霍澤家小舅媽做的豆漿確實很好喝,豆香味很濃,喝到底部還能喝到沙沙的豆沙,味道十分醇厚,在這一刻,裴佩很遺憾身邊沒有包子。
豆漿和包子,簡直絕配啊。
公交車走走停停,車上上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擠,裴佩不知不覺地被擠到了霍澤的身邊,霍澤將她護在身邊,蘇元在她的左邊,兩人形同她的兩大護法一般。
公交車學校門口停留,裴佩伸手推開霍澤和蘇元,率先下車,外面還下著小雨,裴佩撐開自己的粉紅色小傘,在粉紅色的傘的映襯下,誰都沒發現她的臉有些紅。
冷風一吹,這寫紅便消散了。
裴佩跳過水坑進了學校,錢向薇蹲在傳達室等她已經等了很久了,一見到裴佩,她從傳達室跑了出來:「佩佩你總算是來了,我都等你等很久了。」
「等我幹嘛?」
錢向薇湊近裴佩:「你手裡有沒有錢,借我幾塊,我去買點紙巾。」
裴佩走路的腳步遲疑了一下:「錢有,但是薇薇,你要告訴我,你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錢向薇作為錢家的老來女,每個星期的零花錢並不少,裴佩現在一個星期能有二十塊,她的就絕對低不了十五,而錢向薇又不是個大手大腳的姑娘,不至於連買個紙巾的錢都沒有。
錢向薇張張嘴巴,想編個謊言,但看到裴佩臉上擔憂的表情時,她選擇了實話實說:「蘇清榮感冒了,我給他買了感冒藥,花完了。」
錢向薇的月事並不准,有時候兩個月來一回,有時候一個月來一次的,她都沒料到她會忽然來月經。
裴佩伸手進口袋裡掏出五塊錢遞給錢向薇:「薇薇,你有沒有算過,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在蘇清榮的身上花了多少錢了?」
錢向薇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在裴佩她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她道:「有三百塊錢了。」
2004年,她們這個小縣城的收入不高,消費也不高,就拿他們學校食堂的打菜阿姨的工資來說,就絕對超不過兩千塊,三百塊錢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這筆錢你花出去,你爸媽知道嗎?」
「這是我存下來的零花錢和壓歲錢,我爸媽不知道。」錢向薇道。她這些年存下來的零花錢和壓歲錢並不少,有將近一千塊,這都去了三分之一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
「你以後別給他錢了。」裴佩道:「對他好得有個度,你聽過一句話沒?對人不能對太好,餵狗不能餵太飽。你現在對他太好了,等你手裡的錢沒有了,花沒了,他看上什麼你買不了給他的時候,他就會對你心生不滿意,你是決定要和他過一輩子的,為錢吵架多傷感情啊?」
錢向薇很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佩佩,我這個星期放假回家就把手裡的錢都給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