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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今天可以吃三碗飯,已經吃了兩碗,特意留一碗,等我的兒子回來陪著我的兒子吃。」
鄧大嬸笑吟吟看著鄧理恩。
母親精神爽利,笑容燦爛,鄧理恩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
今天上班時,他心裡還七上八下的。
昨天晚上,結束聚餐後,回到家裡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彼時,鄧大嬸被身子的病痛折磨,呻~吟不止。
鄧理恩聽著母親的呻~吟聲無法入睡,一個沒忍住,就摸出趙歡歡給的那瓶藥,親自餵鄧大嬸吃下。
餵母親吃完藥後,鄧理恩酒意上頭就去睡了,今早醒來嚇出冷汗。
如果昨晚自己沒有喝酒,一定不會幹這樣冒險的事。
然而,酒亂人性嘛!
一早上班前,他也去看了鄧大嬸,鄧大嬸還在睡眠中,鄧理恩不能吵醒母親,只好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先去上班。
忐忑了一上午,此刻看見母親的情形,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趙歡歡沒有坑騙他,就如她自己所說,她騙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媽,你真的感覺好多了?」鄧理恩不放心地問。
「你昨晚給我吃的什麼藥,我今天渾身都不酸疼了,你有這麼好的藥,怎麼不早拿出來給媽吃?你個不孝子!」
鄧大嬸已經有心情開玩笑了。
「兒子也是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個藥。」
鄧大嬸點點頭:「你托的這個人哪,不靠譜!」
鄧理恩的心提起來:「怎麼,媽吃了藥,不舒服嗎?」
鄧理恩問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媽剛剛明明說藥吃了她渾身都不疼了的。
「是這個藥太少了,我記得你昨晚就給我吃了一粒藥吧?」
「是一粒。」鄧理恩模模糊糊記得是一粒,不過因為喝醉了,他不確定。
「我今天想要再吃顆藥,結果那藥瓶就成了空瓶。」鄧大嬸皺眉說道。
鄧理恩不由把目光掃向自己的兩個女兒。
笑笑和跳跳相差兩歲而已,一個讀小學三年級,一個讀小學一年級,平常都很乖巧懂事。
鄧理恩這個眼神自然被蘭金樺看到,她急忙替女兒們開脫:「笑笑和跳跳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進過媽的房間,她們絕對沒有動過媽的藥瓶。」
「笑笑和跳跳不會的啦,就是你托的那個朋友不靠譜,哪有人買回來的藥,一整個藥瓶就裝了一粒藥,而且藥瓶上什麼說明書都沒有貼。」
鄧大嬸雖然想要孫子,可是兩個孫女生下來,她還是疼的。
如果有本家親戚或者街坊鄰居嘲笑她家沒有孫子,她也會反唇相譏,不過回到家來,還是會跟兒子兒媳流露一下想要孫子的想法。
莫說鄧大嬸,蘭金樺自己內心也是想要兒子的。
聽著鄧大嬸的話,鄧理恩默默扒了飯,扔下飯碗就出了門。
「理恩,大中午你要去哪裡?」蘭金樺在身後問。
「去找那個送藥的朋友。」鄧理恩頭也不回。
鄧大嬸問蘭金樺:「阿恩說藥是送的?」
「他剛剛是這麼說的。」
「他起先不是說藥是托人找的。」
「是說托人找藥,沒有說托人買藥,所以,那人找到了藥之後就不收錢直接送了吧。」蘭金樺猜測。
鄧大嬸有些沉重:「送藥,算不算賄賂?」
鄧大嬸除了想要孫子這件事外,為人方面真沒什麼可以吐槽的地方。
兒子當了派出所所長,如果她是個腐敗的母親,只怕鄧理恩家裡已經是豪華大房子了,但是一家人現在還是擠在當年鄧大嬸丈夫留下的四層樓磚房裡。
這件事上,蘭金樺就沒有鄧大嬸的覺悟。
「媽平常老是提點理恩不要貪污受賄,他就是個派出所所長,又不是財政部門,能貪污什麼錢,再說這受賄吧,收個藥怎麼能叫受賄呢?而且收的還是一粒藥。」
「紅軍那時候,不收老百姓一根針呢,你啊,覺悟不行,怎麼能當派出所所長?」
鄧大嬸這麼一說,蘭金樺只好閉嘴。
她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婆婆攛掇鄧理恩跟他離婚。
誰讓自己生了兩個女兒,小女兒戶口還是上在自己娘家戶口本上。
如果鄧理恩不要她了,兩個女兒一人一個,鄧理恩是派出所所長,再找個女人結婚不難,說不定還能立馬得個兒子。
可是她帶著一個拖油瓶怎麼再嫁人?
再嫁人還能再嫁給派出所所長?
蘭金樺年紀輕輕,卻滿腦子老舊思想,仿佛她生了兩個女兒,就有了什麼把柄捏在鄧大嬸手裡似的。
那邊廂,鄧理恩熟門熟路找到趙歡歡家裡。
趙歡歡已經吃了午飯。
這個時候,趙飛燕在馬東和尚海鷗家裡補習,趙歡歡只和弟弟趙大川一起做作業。
給鄧理恩開門的是趙大海。
上次,鄧理恩來家裡逮過林銳,趙大海和焦三鳳都在。
趙大海一下就認出了鄧理恩,那一身警服亮瞎他的眼。
看到警察,趙大海登時兩腿發虛,一臉慫逼。
「歡歡……」趙大海死命喊起來,此刻喊的不是孫女,是救星。
趙歡歡下樓來,見到鄧理恩並不驚訝。
「爺爺,你別怕,是派出所所長。」趙歡歡已經改口叫趙大海「爺爺」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