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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店裡病人們眼睜睜看著抓藥的青年恭敬地走了出去,甚至背有些微駝,頭有些微垂,像俘虜一樣。
藥店門口,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少女的面色十分平靜。
王劍的內心卻在打突。他掙扎了幾秒之後問道:「不知道歡歡妹妹叫我出來是要跟我說什麼?」
「我給了你舅舅兩個選擇,一個是離婚,一個是終止和我的合作。我不敢保證你舅舅一定會和我繼續合作,還是會選擇和自己的妻子離婚,所以我也要做好兩種打算,如果你舅舅與你舅媽離婚的話,那固然是好的,我與他的合作一切照舊,可是如果你舅舅選擇婚姻不要自己的事業,那我就得找新的合作夥伴。不知道你可有意向與我合作?」
少女突然拋來一隻橄欖枝。
舅舅的藥店生意有多好,王劍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夜夜做夢都夢見自己能夠成為像舅舅這樣成功的醫生,在小鎮上名利雙收。可是自己羽翼根本不豐滿,還需倚仗舅舅的蔭蔽才能謀得一口飯吃。
而且舅舅雖然救治病人很有一套,可是卻並不能將醫術傳授給他。甚至他都覺得舅舅開藥很隨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開出來的藥總是能對症下藥。
看著眼前的少女,王劍突然有點相信舅舅說的這個少女是他的福星,全市倚仗這個少女托這個少女的福,舅舅的藥店生意才能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如果自己與她合作,定能達到舅舅在小鎮的地位吧?
想到這一點,王劍就心動不已。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動,少女提醒道:「我們兩個合作的前提條件是你舅舅不與你舅媽離婚。」少女說著笑看了王劍一眼,不再多說什麼逕自離去。
王劍回到藥店一整天都變得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藥店的大門一關,家裡竟然出奇的安靜。
不知道為什麼鬧騰了大半天的舅媽突然偃旗息鼓。
大姨姐也灰溜溜從家裡出去了。
甚至舅媽像往常一樣在家裡做好了飯菜。
表妹回到家裡吃飯也變得小心翼翼,飯桌上李明更是不發一言。只見舅媽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舅舅李明,王劍心裡冷嗤:一旦遇到離婚的話題像舅媽這種中年婦女立刻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
對於女人來說,男人依然是她的靠山,失去男人女人的天就塌了。
這個時候的王劍哪裡知道,未來有一天離婚不再讓人談虎色變,女人們為了捍衛自己的權益,紛紛勇敢地撕破婚姻的牢籠,甩開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樣的丈夫,自己養兒育女承擔起一片天。
然而此刻的王劍只是看到真正把離婚擺上檯面的時候,柏雅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晚上躺在床上的王劍輾轉反側。
如果不是趙歡歡的提議,他會十分希望李明與柏雅離婚。
不想看到別人好,就想看到別人從雲端跌落泥沼。王劍承認他是個心思陰暗的人。
可是如果舅舅與舅媽離婚了,那么舅舅勢必會與趙歡歡繼續合作,趙歡歡也就不會另覓新的合作人選,那他就沒有機會了。
權衡之後,王劍覺得,他應該幫助舅舅與舅媽挽回這段婚姻。
不能是因為自己自私的出發點,而是應該從舅舅與舅媽自身的利益去考慮,舅舅與舅媽做了一二十年的夫妻,一向很恩愛,如果就這樣離婚了該多麼可惜,而且表妹也會失去一個溫暖的家。
王劍越想越感動,越想越篤定了自己內心的決定。
他一定要幫助舅舅舅媽挽回這段婚姻。
至於賺錢,天下賺錢的道路千千萬,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一條不歸路呢?
何況如果自己與趙歡歡合作賺到了錢,一定會幫襯舅舅舅媽的,大不了請舅舅在自己的藥店裡面當抓藥的夥計好了。
王劍帶著這個自覺美好的想法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李明和柏雅的房間裡卻是另外一番情景,兩位當事人根本睡不著。
女兒也來到房間裡面坐著嚶嚶的哭泣。
看著啼哭的女兒無聲哭泣的妻子李明的心也軟了。
他煩躁地責備自己的妻子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你當真要為了外面的小女孩和我離婚嗎?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女兒都這麼大了,我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竟然這麼狠心。」柏雅傷心欲絕,眼淚汩汩而流。
李明嘆了一口氣:「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到了現在你還懷疑我。」
「叫我怎麼相信你?你為了她回來和我吵架,打我。她讓你離婚你就要和我離婚,這還讓我怎麼相信你?」
夫妻之間最悲哀的就是失去了信任感。
沒有信任彼此猜忌這樣的兩個人要如何共度一生?
就算同睡一張床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是彼此折磨。
可是李明對妻子的感情一向是深的,他之前從未想過要與柏雅離婚的問題。
如今不一樣了。離婚不單單是涉及到兩個人感情的問題,而是涉及到金錢利益事業。
李明對柏雅再愛,還能勝過愛他自己?
趙歡歡已經給出了選擇的道路:事業和婚姻他到底要選擇什麼?
李明十分糾結。
「先睡吧。明天再說。」李明說著走出了房間,今天晚上他無法和自己的妻子在共處一室,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