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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了?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養到十三歲,我還欠了你?」
「吃裡扒外的東西,就不該生你們女兒,你怎麼不學學你兩個弟弟,一天到晚又勤奮又乖巧,哪裡像你?好吃懶做,還和我對著幹!」
焦三鳳暴跳如雷,趙歡歡只覺好笑。
焦三鳳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世間無人能敵。
「媽,你也是女人,身為女人,為什麼一天到晚不幫著女人,反而要為難女人呢?你是生了我,供我吃供我穿,可我就活得很快樂嗎?給我這條命就真的很稀罕嗎?」
「我什麼時候吃過一頓飽飯,吃過一口好菜?我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穿破了不要的舊衣服,你幾時給我穿過新衣服好衣服?」
趙歡歡說著,自嘲地笑笑。
焦三鳳無法忍受趙歡歡平靜的語氣卻帶著極大的批判,她跳腳道:「你是嫌棄我這個母親沒本事,嫌棄我們家裡窮嗎?那還不是怪你自己命不好,你可以不要來我肚子裡投胎啊!你有本事去投胎到有錢人家!你就是個掃把星,如果你自己帶福氣,投胎到我肚子裡後,也能帶著咱們家發財啊!可是你就是個倒霉鬼,掃把星……」
趙歡歡冷笑:「你兒子倒是有福氣,那他們兩個投胎到你肚子裡怎麼不帶著你發財?」
「你這個死丫頭,賤蹄子,你連自己親弟弟都埋汰,你還是人嗎?」
焦三鳳聽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埋汰,就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人割了兩塊似的。她順手抄起灶膛口那把火鉗朝趙歡歡打來。
趙歡歡不吃眼前虧,一溜煙竄出後門,猴一樣竄上後門土坎,就跑到了後門山的田地里。
焦三鳳是母親,不能和她對打,惹不起躲總行了吧。
焦三鳳也跟著追上了後門山,嘴裡的罵聲整座山都聽得見:「歡歡你個死丫頭,你給我站住,你竟然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焦三鳳胖胖的身形在後山的田地里追了趙歡歡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趙歡歡見她追不動就停下來等她,見她要追上來又撒腿就跑。
焦三鳳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再也跑不動,就癱坐在田埂上,而趙歡歡丟給她一句:「媽,謝大嬸來了。」就回家去了。
「謝大嬸謝大嬸,謝大嬸是你媽,是吧?你個死丫頭,她就是你爸一個姘頭,我怕她個鬼!」
如果當著謝大嬸的面,焦三鳳才沒有這麼底氣十足。
前世,焦三鳳天天因為老公趙郭山和謝大嬸的封劉韻事,在兒女面前哭訴趙郭山是如何對不起她的,說兩人的洞房花燭夜趙郭山都是在謝大嬸屋子裡度過的。
對於這樁事,趙郭山死不承認,但總有長舌婆自告奮勇當焦三鳳的眼線,將趙郭山和謝大嬸的勾當告訴焦三鳳,等著看焦三鳳跳腳。
有一次過年鄰居聚在一起打牌,又有長舌婦告訴焦三鳳,趙郭山和謝大嬸在牌桌上眉來眼去,焦三鳳等趙郭山回來就興師問罪,兩人激動處大打出手。
趙郭山當時正在切菜,聽焦三鳳喋喋不休,不依不饒,一怒之下扔了菜刀過來。
也不知是本沒有要砍焦三鳳的心思,還是刀法不准,總之菜刀扔偏了,沒有砸到焦三鳳,卻把焦三鳳惹惱了,於是趙郭山就進了鎮衛生院。
醫生掀開趙郭山裂了大口子的酷子一看傻眼了:整個皮都掀掉了,兩個但差點都要滾下來。
醫生不由慨嘆:那婦人下手是真狠!
而這男人看起來高高瘦瘦,是真勇敢,整個縫合過程愣是不吭一聲。
醫生都要尊一聲:壯士!
醫生哪裡知道,對於趙郭山來說,相比剝皮之痛,針線穿皮的痛真不算什麼。
焦三鳳在家裡作威作福逞銀威,在謝大嬸面前卻是個慫蛋。
謝大嬸的彪悍在整條街是威名遠播,而她專門喜歡找焦三鳳麻煩。
可能焦三鳳對於她真的有奪愛之恨吧!
畢竟,如果焦三鳳不嫁給趙郭山的話,趙郭山可是她的琴郎,她最多背個出鬼的名聲,現在卻是通尖。
趙歡歡沒有騙焦三鳳,謝大嬸是真的來了,但是焦三鳳沒有相信。
此刻親耳聽到焦三鳳辱罵自己,謝大嬸放下肩頭一擔有機肥料,大喝一聲:「焦三鳳,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焦三鳳還沒反應過來,謝大嬸一尿勺屎屎尿尿當頭淋了下來。
受了奇恥大辱的焦三鳳也豁出去了,於是兩個人在田間地頭大打出手,互相扯頭髮抓臉到抱住對方滾倒在田地里。
在家裡能清晰聽到後山母親和謝大嬸兩人的叫罵聲。
趙歡歡想了想那到底是自己的母親,而自己前世也沒少受謝大嬸和她兒女們的欺負,於是讓妹妹趙飛燕照顧趙小水,喊上大弟弟趙大川,拿上家裡的扁擔、尿勺等農具衝上後山。
趙大川是個男孩子,一看有架打,十分興奮。
他見趙歡歡拿著尿勺舀了尿桶里的屎屎尿尿潑向謝大嬸,頓時覺得自己的扁擔不好使,要和趙歡歡換。
趙歡歡指了指一旁謝大嬸的尿勺:「那裡還有一把!」
趙大川連忙扔了扁擔,拿起尿勺,學姐姐的樣子,去尿痛里舀尿潑向謝大嬸,整個人興奮不已。
姐弟二人雖然潑的是謝大嬸,但因為焦三鳳和謝大嬸扭打在一起,所以也吃了不少屎屎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