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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時候，是盛凌寒更招搖些。
抬頭抬得早，學說話學得快，連走路都比哥哥早了一個多月。
哥哥盛凌風雖然模糊了很多事了，但他記得那個感覺，很不好的感覺，所以他就學著怎麼討人喜歡，怎麼哄得周圍的人都喜歡他，好鞏固自己的地位。
這能讓他有種安全感。
只是這兩天，他的安全感有所減少了。
糖糖看一眼盛凌寒的頭頂，剛才還僵著不動的木枝和葉片，現在高高地立起來。
是一種對抗的姿態。
盛凌寒眼神黯淡瞥了一眼糖糖，看到小女姑娘緊抿著嘴唇，盛凌寒挪開了視線。
他……不是變態，也不打人。
妹妹還小，如果因此不喜歡他了，盛凌寒也不會覺得意外，只是……
盛凌寒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
糖糖垂下腦袋，偷瞄了一眼凌寒哥哥，她好像又做錯事了。
錯了就要道歉。
糖糖往盛凌寒跟前挪了挪，扯了下對方的衣服，輕輕晃了兩下，撒嬌。
沒等她開口呢，就看著對方頭頂的木枝緩緩向下舒展，放低了些姿態，看著不那麼嚇人了。
糖糖：「凌寒哥哥，不生氣好嗎？」
盛凌寒看著她，緩緩地：「嗯。」
糖糖立刻笑起來，回頭就跟雙胞胎哥哥說：「凌寒哥哥才不會打我呢！」他的小木枝喜歡我呢！
系統213：[……假的吧？？]
不是，她做什麼了？
是她挪動的步伐過於可愛？還有她的呼吸有毒一靠近就讓你中毒了？
系統213實在看不懂，不由懷疑起來：難道有問題的其實是我？
盛凌寒面上還是酷酷的，用系統213的話就是：小面癱臉。
糖糖卻衝著他一個勁兒地傻笑。
系統213如果有牙，勢必都要咬碎了：矜持！你矜持一點！
周圍的喧鬧仿佛都被擋住，盛凌寒伸出手，把小方巾從糖糖手裡抽了出來。
他低下頭，牽過糖糖的手，仔仔細細給她擦手。
「我不是變態。」他很輕地說。
糖糖重重「嗯」了一聲：「你不是！」
哥哥說不是就不是！
系統213：[……]宿主唯反派是從，這我還怎麼帶？
被嫌棄了的方巾也被盛凌寒重新塞回了口袋裡，暫時還算安全。
這次主動牽起了糖糖的手。
盛凌風氣呼呼地跺了下腳，沖弟弟妹妹扮鬼臉，轉頭就扎進了旁邊的孩子堆。
靠著他的三寸騙人之舌，加上小王子般的外貌、氣質，立刻擴展出一片新的海域。
家長們對此渾然不覺，中午帶著孩子去附近的兒童餐廳吃飯。
糖糖愛吃蝦，自己又不會剝，一直著急地催促爸爸快一點。
盛凌風瞥了她一眼，用古怪的語氣說：「妹妹不會自己吃飯，是因為腦子不好嗎？」
他就是想出口氣，只是剛說完就被父母用眼神警告了。
顧安欣罕見地冷了臉：「凌寒，不可以這樣說妹妹的。」
喬露想打個圓場，盛高承說：「沒事露露，男孩子我們不慣著，該訓就訓的。」
他們都沒意識到，搞錯了人。
盛凌風垂下頭鬆了口氣，盛凌寒則抬起了頭，張嘴想說什麼，旁邊哥哥卻先開了口。
盛凌風：「知、知道了。」
盛凌寒：「……」
就因為長得一樣，所以很多事沒法解釋得清。
他早先不願當背鍋俠，還願意爭辯，有次被個阿姨說了：「你家小兒子是不是有點太爭強好勝了？」
哥哥盛凌風也聽到了，從那之後，明明是他做錯了，還經常拿這話來噎弟弟。
「你一定要跟我搶嗎？那我讓給你就好了。」
「我不和你爭，弟弟你別生氣。」
「……」
系統213也氣：[這綠茶！]
糖糖的小眉頭又皺了起來，爸爸把她心心念念的蝦子丟進碗裡，她也沒了興致。
棠文磊以為她生氣了：「哥哥跟你鬧著玩的。」
糖糖依舊皺著眉頭，小手戳了戳碗中白裡透紅的蝦，動作中透著遲疑：「你們為什麼說凌寒哥哥？」
「說我的不是凌風哥哥嗎？」她滿臉奇怪。
一句話，讓一桌子大人沉默了。
顧安欣回憶了下，也有些愣：「我剛才叫的是凌寒的名字？」
喬露似乎意識到什麼，點頭：「對，你說的是凌寒。」
顧安欣懊悔道：「哎我這腦子！我想的是凌風，出口卻成了凌寒，我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喊錯了。」
「抱歉啊，凌寒。」
第一次收到道歉。
盛凌寒表情有所動容：「……沒關係。」
另一邊的盛高承卻沒當回事：「多大點事，趕緊吃飯吧。」
顧安欣卻不這麼想。
說不清楚原因，但她開始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開始懷疑以往的自己，是不是也弄錯了很多次了。
右側的大兒子用手輕輕碰了碰她，他底氣不足地說：「媽媽，我剛是不想讓你生氣，才應了下來。」
他給媽媽夾了塊愛吃的菜，討好地說：「這是你喜歡的，別生氣了，好嗎？」
顧安欣看著大兒子：「媽媽沒生氣，別想太多。」
糖糖鬧著要從餐椅上下來，爸爸沒法制止她，只好把她抱了下來，就見小姑娘噠噠噠地踩著亮閃閃的小皮鞋，走到了盛高承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