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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動物們睜著雙眼看著糖糖,特別溫順,它們不時舔一下糖糖的手,小貓咪不時叫喚兩聲。
魏紫涵也摸摸小貓咪的腦袋,問道:「它們是不是餓了啊?」
小貓咪還好,從叫聲來聽還算有力氣,小白兔子就比較可憐了,餓得聲音都很微弱,發出咕咕的聲音。
「它們吃什麼呢?」糖糖問出來。
「兔子是青菜和胡蘿蔔,」糖糖想起來了,「我們到哪裡去弄?」
魏紫涵說:「花圃里有草,它或許能吃,但是小貓咪……」
應該需要寵物食物才行。
她剛在食堂里好像看到了,問題是——
魏紫涵小聲說:「我的小紅花用完了呀。」
糖糖又一次嘆了聲氣。
她也不夠了呢。
她跟著姐姐去花圃里拔了點小草,小兔子似乎也有點嫌棄,用鼻子湊上去聞了幾次,才開動。
糖糖想,它肯定是更愛吃蘿蔔青菜。
小花貓在一旁看著,見小兔子有東西吃了,又喵喵叫了兩聲。
唉……
糖糖這會兒特別需要凌寒哥哥,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她的凌寒哥哥在現實中睜開眼,就對上了四隻盯著他看的眼睛。
哪怕他看清楚了眼睛的主人是他的親生爸媽,心臟也猛地顫動起來,生生倒抽了幾口氣。
這對近來才得知如果父母也有考試,他們幾乎只能得零分的爸媽,半夜三更造訪了小兒子的房間。
怕燈光太亮,兩人只把房門開著,讓走廊的光線照進來。
就這麼盯著小兒子,神情複雜。
夫妻倆是一夜未睡,本來在書房談事情。
老話一直講,愛情是兩個人,但婚姻是兩個家庭。
顧安欣十幾年來只一心想守著自己這個家,她到現在才明白,她想要的太多了,而盛高承給不了。
但她知道,別的男人更給不了,是她自身有問題。
她與盛高承提出協議婚姻,夫妻倆繼續維持婚姻,維持到男方遇到心儀的人為止。
顧安欣不會再戀愛,更不會再婚了。
有些東西就像掌心的流沙,你越想要,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這種感覺讓她焦慮不安,輾轉難眠。
盛高承沒有答應她的協議,他從來沒想過要跟安欣離婚。
他看一眼遠遠坐在另一邊的顧安欣,說不受傷是假的,只是這惡果,的的確確是他自己種下的。
他如今嘗到了,再苦也得咽下去。
他思考良久,把白天路清然的那些話,幾乎一字未落地複述,因為太深刻了。
顧安欣的反應比他大多了,她神情在陡然間晃過無數種的情緒,驚訝、懊悔、自責……更多是慌亂,渾身發抖。
她就說覺得兩個孩子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大兒子是外顯性的,她有時還能看出點,小兒子卻是內隱的,她還一直以為他喜歡獨處來著。
顧安欣越想越慌亂,她著急問盛高承,那該怎麼辦呀。
盛高承也沒法給她準確的答案,他自己都混亂一天了。
這樣的情況,兩人怎麼可能睡得著覺,就一同來到了小兒子的房間。
小兒子睜開眼時,顧安欣偏頭抹掉了自己的眼淚,小心翼翼地問:「你醒啦?要喝水嗎?餓不餓,要吃點東西嗎?」
她都傻了,居然問他吃不吃東西。
盛高承也沒忍住說:「我們看看你睡得好不好,你接著睡吧。」
盛凌寒覺得他們的行為充滿了迷惑。
睡著的時候就是因為感覺被人盯著而醒來,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接著睡就怪了。
他還沒來得及給糖糖買吃的呢……
盛凌寒對父母的突然造訪不感興趣:「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出去時幫我帶上門,謝謝。」
這就是在趕人了。
盛高承臊得慌,拉著顧安欣趕緊離開了。
他在走廊里又點了一根煙,現在才肯承認,養孩子真的是世上最難的事。
孩子不是小動物,更不是花花草草,不是你定期給他點養料和水,曬曬太陽他就可以好好長大的。
他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思想,有思想就意味有很多不確定性,是最不可控的。
他是不是真的要向棠文磊取取經了?但他真的不想,棠文磊肯定會落井下石的,他一想到那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就腦仁疼。
要不還是騷擾路清然吧,盛高承不介意半夜就騷擾他,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盛高承:「……」
看來對方早有所防備。
盛凌寒的房間重回黑暗,但房門下方的縫隙里還透過走廊的光,他閉上眼十分鐘了,翻了幾個身都睡不著。
怕妹妹等久了會生自己的氣,盛凌寒罕見地心情焦躁了起來。
他打開燈看了十分鐘書,但是越看越精神,使得他更加暴躁了。
他從椅子上下來,皺著眉頭往門的方向走,很大力地拉開了房門,看也不看離了幾步遠的父母,「啪」地按下開關,把自己門口的廊燈關掉了。
這回小兒子情緒外顯了,他很憤怒和暴躁。
盛高承手裡的火星子明明滅滅,他趕緊把煙掐了,然後整張臉隱在陰影里。
顧安欣則是抬起手,大氣不敢出地把旁邊幾盞燈都關了。